书生剑气长 第604章 给你一窟窿

很快，东方就平复了心境，因为他发现了陈小飞此招的弱点，那就是在陈小飞多次驱动黑色光柱化为黑光射向自己法身消融自己法身的时候，那些试着侵入自己法身的白色光辉之力少了许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坚持半炷香的时间，东方能就将陈小飞汇聚起来的白色光辉之力完全消解。

代价当然是自己功力极大的消耗。

但，意外发生了。

陈小飞自己也清楚这样下去奈何不了东方，于是强纳了一口气，在棋盘上居然替东方落了几颗白子。

几颗白子已定，原本围着东方的黑色光柱立即分出大片黑光，朝着东方疯狂涌去，而那些试着同质东方法身的白光也同样不要命一般侵蚀东方，几乎是白色光辉侵蚀一点东方法身，黑光就紧跟而上，立即将东方的法身消融掉一点，完全不顾及消耗。

这样一来，很快地先前落下的白子消耗一空，剩余的黑子数量与陈小飞新落下的白子数量一般多。

没等东方歇口气，剩余的黑白两子同时冲向了东方，东方以为陈小飞会换个顺序，让黑子化为黑光侵蚀自己的法身，而白子化为白光与黑光交融消解自己的法身。

可惜东方想错了。陈小飞修的这黑白棋局之道，白子有白子的功效，黑子有黑子的作用，没法相互混用。意思就是，白子所化白光能有侵蚀之效，而黑子是没有这个作用的。

所以，消融之法，只能白子为先，黑子为后。

而黑子为先，白子为后，就是另一种效果了。

现在，东方就亲自体会着这种效果。

那些黑子所光的黑光没有侵蚀东方的法身，而是在离东方法身很近的地方化为光幕，将东方的法身给包裹了起来，如同蛋壳包裹蛋黄一般。

见东方的百丈法身完全看不见了，云远与红红心都吊了起来。

而被包裹住的东方完全也看不见外面，神魂亦无法感知外面，东方正想法破解之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天地之力震荡，接着就是猛烈的爆裂冲击，瞬间就将自己的领域给破了。

这就是黑子为先，白子为后的作用了。

黑子为先，化为光幕包裹住敌人，其中的天地之力压制其中，而白子化为神枪，直刺黑色光幕，刺破的瞬间将其中的天地之力同样压缩注入光幕，一时之间光幕之内两种冲突的天地之力相互混合、消融，将消融的速度远赶不上两种天地之力突然聚集的速度，消融之时产生的天地法则波动直接将混合在一起的两种天地之力引爆，形成剧烈的爆炸。

陈小飞这一招黑白棋局，与普通的爆裂之术，如岩堇的烧死箭完全不一样。妙就妙在充分地利用了天地之力自身所蕴含的自然法则，一切作用都是利用天地法则自然而成，无需人为雕琢。他需要做的就是，尽量聚集更多的、更纯粹的天地之力，然后引导他们以合适的方式交融，这样就能产生不同的效果。

修武修道，最终修的都是天地自然法则。陈小飞已经开始领悟道法自然的境界了。这也是半步登天之人必须走的路。

这突然的猛烈爆炸不止是让东方法身震荡，更是让他的心湖神海掀起巨浪。果然是自然法则之道，伤身更伤神。

这次爆炸激起的余波可比先前东方与陈小飞两人交手的作波威力大多了。直接将演武场内布置的护阵给爆毁了部分，眼见没有阵法压制的余波朝着四周冲击而去，陈家人出手了。

那陈家中年人一步踏出，来到观战台最前方，双手虚抱，等待着爆裂冲击的到来，而迎接东方几人的四位老者，瞬间出现在了演武场各位，有在周围的，也有在天上的，分别结出不同的手印准备抵御冲击。

肉眼可见的暴虐天地之力如滚滚洪流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翻滚疯涌而去，而陈家五人手中散发出各色光芒，迅速形成五色光幕朝着其余人所在的方向蔓延而去，很快形成一个防护罩，将陈小飞出手的余波给狠狠地拦了下来，一时之时，演武场内一片浑浊，什么也看不清。

就算是被陈家五人将余波给挡了下来，观战台也是猛烈地晃了几晃，那爆裂之声更是震得修为弱一些的人耳心发聩，不自觉地用双手捂耳。

而天都城，在陈家四周方圆几里范围之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同时感觉地面微微晃了几晃。

慢慢等演武场沉静下来，场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平整的地面已经出现了许多巨大的裂痕，所有的裂痕都集中在了东方先前站立的位置，而那个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那里。

东方巨大的法身一只脚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弯曲着，观战台上只能看到半身。很快东方就站了起来，一步从深坑之中迈了出来，现在的东方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法身有多处破损，严重些的部位甚至有些残缺，也幸得是法身，不是真实的身体，否则的话，能否站起来都难说。

法身看起来有些残缺，但东方的气势并未有多少衰减，眼神显亮战意盎然，手中长枪丝毫未损。

但与陈小飞比相比，看起来就惨多了。

“看样子，还是陈家略胜一筹呀。”

“毕竟有那一位坐镇，指点族中子弟一二，就受益无穷了。”

云远与红红见东方如此模样，是真的担心了。

“小远，你说东方不会输吧？”

“唉，我也说不准。对方实在是太强了。”

“路遥姐，你能看出来什么门道吗？”

红红又转头问向了辛路遥，观战台上他能说得上话的御空境也就只有她了。

辛路遥摇了摇头，“虽然同为御空境，但不得不承认，我与他们是两个境界的人。”

东方与陈小飞已然踏上半步登天，辛路遥才入御空没多少年，差距大得怕是比小远和她的差距都大，她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果然有点厉害，同境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是第一人。”

东方吸了口气冲陈小飞赞许道，但东方并未借此机会修复自己的法身残缺之处。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使出此招的人，也很厉害。”

陈小飞以前对敌，最多不过先落白子，东方是第一个让他先落了黑子的对手。

“那么，又该我了！”

东方说完，眼神凌厉得如同两柄利剑，整个身形化为一道闪电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陈小飞的身后。

陈小飞见东方瞬间消失也是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不好！可惜还没来得及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东方就结束了攻势出现在他的身后。

东方出完手后，陈小飞只感觉自己法身力量不断外泄，战力下降明显。

而观战台上，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惊于眼前的战况。

云远与红红则是满眼欣喜，东方果然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东方。

演武台上，只见陈小飞法身左腹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前后通透，谁都没有看清，东方是如何击中陈小飞的。就连陈小飞自己都不清楚。

陈小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人刺穿法身，没等他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东方又接连出了几次手，每次都没人看清是如何出手的，但每次都在陈小飞法身之上留下了巨大的伤痕。不过看上去，最严重的还是第一枪所刺出的那个巨大窟窿。

这也是东方刻意为之，后面的几枪都是用枪尖划的。

现在轮到陈小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好在几枪过后，东方停了下来，重新站在了陈小飞正面。

“你故意的？”陈小飞皱起了眉头。

“快要结束了，你还有什么招想使就使吧，否则就没机会了。”东方没有回答陈小飞的问题。

东方现在才算是动真格的了，刚才使的几招，其实就是东方对于领域之法有了更加深刻理解后所创的招数。

他的领域能化一定范围内的天地法则为无，那他就借此领域化己为无，以无形之形穿梭于虚空之中，只在攻击的瞬间化无形为有形，对敌出手。

这一招也是东方才领悟没多久，修炼之时也是凶险无比，一个不小心就真的将自己给化为虚无了。

至于东方所说的快要结束了，并不是东方想以此招击败陈小飞，而是想试试刚才与陈长山交手之时新的感悟。

至于能不能击败陈小飞，不知道。不过无论胜负，都该结束了，就算是胜不了，也不至于败，最多算打了个平手。

“来！”

陈小飞纳天地之力恢复了法身，再次生出四臂之形，手持黑白长枪严阵以待。

东方没有修复法身，反而收起了法天象地，法身不断缩小，最终显露出真身，飘浮于陈小飞的胸前，真的就是蝼蚁直面大象。

但不同的是，东方收了法象，但身上的气势未减，依旧有着法象气息。

法天象地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功法，不是每个御空境之人都能练成，需要大量的天地之力以及极强的神魂力量才能塑造法身。也因为所需的天地之力过于庞大，所以塑造的法身都是百丈巨人。

神魂之力越强，对于天地之力的掌握就越强，也就能更好地凝聚天地之力，塑造小一些的法身。法身小了，非但不是变弱了，而是变得更强了，因为天地之力更加凝实，一掌一拳之间所携的威势也更强，动作也更加灵活。

东方此时看似没有法象之身，实则是试着将法身强行纳入了真身之中，此时的东方真身、法身合一，可谓是其可以施展的最强的法天象地之术。

其余人可能感觉不出，但站在东方对面的陈小飞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东方巨大的法身不是缩小后消散于天地之间，而是真身将法身给吸纳了。东方身上的气势也是达到了巅峰。

要说这一招东方也是见识过的，那就是在浪苍山的时候，最后与离稚一战，对方就施展过这样的法天象地，可是让东方吃了些苦头。

那一战前，东方只是听说过能将法身修得与真身一般大小，以求最强的法天象地之术，但从未见人施展过，也未听说有人练成过。

那一战后，东方知道真的可以练成那样的法天象地之术，所以一直在尝试着，不过想了好久都没想到可行之法。

直到刚才，陈长山的出现。

陈长山以天上人之姿，硬生生地压制住了东方，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将施展了法天象地东方法身也强行压回了东方的体内。整个过程让东方痛苦不已。

那时东方还在想，身为天上人，陈长山明明可以轻松击溃自己的法身，为何没那样做，而是将东方的法身压制纳入了东方身体，难不成就是为了惩戒自己，让自己感受法身入体的痛苦？

现在看来，难不成陈长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点拨东方修行最为强大的法天象地之术？

但陈长山为何要如此做呢？

还是说他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东方想多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东方不愧于自己的天资，终究是从陈长山的压制手法中参悟到了一丝机缘。

不过现在的东方，并不能长久保持这样的法天象地，估计只能坚持几个呼吸，所以东方立即动手，不想浪费见识这最强天法象地之术的机会。

东方直接冲向了陈小飞的的头顶，陈小飞两柄长枪舞成花般也未能将东方拦下，身形小了也就灵活许多。

飞临陈小飞头顶，东方两只手抱住陈小飞的脑袋，手臂上青筋暴起，脚踏虚空，腰身一用力直接将陈小飞的法身给拨了起来，陈小飞双脚离地之后，东方凌空后撤使陈小飞呈后仰之姿朝着地面砸去。

这突然的袭击让陈小飞有些无法应对，对他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但面子上十分不好看。陈小飞打了几个趔趄尽量稳住法身不倒，对此，东方又给陈小飞加了一把力，凌空高高跃起再一脚踹向陈小飞客气，誓要将陈小飞的法身砸倒。

见此，陈小飞的脸色都变了，真要被东方一脚踩在额头之上，后面自己就算是赢了也不好看。

匆忙之下，陈小飞只来得及以单手护额，接下了东方的一脚之力。这一脚的力量完全出乎了陈小飞的意料，以他单手之力居然没能拦下来，整个法身不可避免地狠狠砸向演武场。

轰的一声，整个演武场再次发生剧烈的震荡，随着陈小飞法身的落地，整个演武场都晃了几晃。

东方飘然落地，静静地看着远处砸落在地的陈小飞。

整个观战台一片哗然，局势逆转得太快了！

然而一切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