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第776章 领悟鼎虚

江潜怔怔看着眼前的酒坛，回想自己几段时空经历和修练之间的关系。

首先是在生死台遇到泰恩，他几次进入生死台，在自身修为上，影响最大的是两件事，一是开启意识星空，二是完成了第一层酒仙真经。

若按照他之后进化出幻灵星辰来反推，可以解释成他是在过去领悟了意识星空，而在这段经历后才开启。

也就是领悟意识星空一事，确实存在于时间线上的过去。

但酒仙真经就无法这样解释，他是货真价实因为在过去的时空修练，而提升了现实中酒仙真经的修为层级。

再则是遇到昆仑老祖，获得了气运之源一事，由于在那之前，他已能驾驭天之力，所以获得气运之源也发生在时间线上的过去。

最后是去到楚依的碎花谷，要说在碎花谷中有什么和修为有关的，就是他第一次凭自己的意志发动神临。

然而他到底是因为有时空灵佩、才具有时空之力，或是先有时空之力、才被时空灵佩选中？这部分的因果关系就连江潜自己都无法解释。

撇开时空之力的来源，江潜做了初步的判断。

属于天赋的能力，可能和时间上的先后顺序比较有关，至于回到过去时，他能不能靠修练累积真实的修为？答案多半也是可以的。

想到此处，江潜觉得自己的时空能力真的很作弊，既能增强天赋，还能跳脱时间的限制去修练。

但他又想到，楚依说过未来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有可能他只是看到了自己如何获得这些天赋，而不是去增强天赋。

江潜定了定神，如果自己的判断正确，那和大武千翔有关的天赋又是什么？

他有一种感觉，来到骆佳佳的小秘境，除了要解决现世中骆佳佳意识分离的状况，也是他探索自身之秘的良机。

看到骆佳佳一直盯着自己，江潜猛然惊觉，就算他想探索自身之秘，也不能在骆佳佳面前探索，这样一定会影响未来。

「看来骆姑娘真的很想尝尝这大武千翔？」

江潜突然把整坛大武千翔推到骆佳佳面前，骆佳佳只能尽力遮掩尴尬，她一直盯着江潜看，难怪别人会误会她也想喝。

「骆姑娘喝酒可千万别用修为驱散酒劲，这样才能感受真正的酒香。」

江潜这次非但没阻止骆佳佳喝酒，还劝了起来。

在江潜想来，自己还想留在小秘境探索自身之秘，先把骆佳佳灌醉最简单。

骆佳佳犹豫的看着眼前的酒坛，现在变成自己骑虎难下，这种情况她若不喝，恐怕这位小宝大哥立时就会离去。

她终于下定决心，学江潜用两手举起酒坛。

但一接近，扑鼻而来的浓浓酒味让她又有点却步。

「小宝大哥，这大武千翔到底有什么好？会被称为圣极之宝。」

江潜一愣，这不是在丰州时，骆佳佳自己跟他解说的吗？现在却换成骆佳佳问他这个问题。

这让江潜产生一个奇怪的疑问，由现世的骆佳佳告诉他答案，若再由他去告诉过去的骆佳佳答案，那这答案到底从哪来的？

之前江潜数次回到过去，对自身的因果有了许多体悟，这趟小秘境之行，还是江潜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对其他牵涉其中之人的影响。

骆佳佳先是因为自己而意识分离，现在又陷入同一个问题的循环。

江潜还是觉得不该由他来破坏因果，便摇了摇头说道：「我非圣极地区之人，也不清楚大武千翔的来历，只知是西凤酒的一种，或许有朝一日，会由骆姑娘告诉我答案。」

最后两句江潜只是如实说出未来发生之事，确实是由骆佳佳告诉他的答案。

骆佳佳却似乎有所误解，睁着美眸问道：「小宝大哥还想见我吗？」

江潜瞬间又进退两难，心中暗怪自己多嘴。

「当骆姑娘对西凤酒如数家珍之时，我们总还会相见的。」

江潜只能含糊的说出实话，他确实还会在骆佳佳的未来出现，不过已不是眼前这个顶着李灭样貌的杨小宝。

骆佳佳一听大喜，鼓起勇气，咕噜噜灌进一大口大武千翔，还遵照江潜吩咐，不用修为驱散酒劲，顿时整张脸涨个通红。

江潜心中不断说着抱歉，暗自数了五声。

果然骆佳佳很快眼皮垂下，软倒在地上。

江潜深知不会喝酒之人，喝到大武千翔这超级烈酒，只会有这一种结果。

终于让骆佳佳睡着，江潜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骆佳佳抱起，将她移到一个角落，并摆放成较为舒适的仰躺之姿。

安置好骆佳佳后，江潜就要来研究自身的问题，只是他瞥了骆佳佳一眼，发现骆佳佳嘴角上扬，心想骆佳佳刚刚是这个表情吗？还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多想。

小秘境面积不大，江潜刚来到之时，其实就看出小秘境存在的原理。

这并不是真的秘境，而是由无主的空间灵宝长期演化而成，和真实空间相连在一起，就变成秘境的型态。

且江潜还发现，这个空间灵宝最初多半是女子的饰物，所以才适合女子修练，自己若非不循正常途径，还真未必进得来。

照理来说，自己在这样的环境，还不如在乾坤鼎中，而他现在的化身初期修为，在乾坤鼎中修练也难有寸进，更别提在此小秘境。

江潜现在已能体会凡界环境的先天劣势，不但有修为限制，还没有天地灵气，别说成为准仙，即便是在虚灵期和武帝境，想前进半步都是千难万难。

小秘境因为已和凡界相连，灵气早被净空，江潜很难认为自己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什么突破。

问题是，他清楚感受到此时和未来喝大武千翔有何不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现在因为大武千翔而领悟了什么。

原本他身上根本没半坛大武千翔，进入武功城就开始忙碌于寻找假李灭，见到穆翔又很匆忙，还来不及接收穆翔盗出的那三十几坛大武千翔。

「幸好骆姑娘已答应把这四坛酒给我了，我可没有偷她东西。」

江潜先安慰了自己一句，开始喝起大武千翔。

他先以修练酒仙真经之法，把大武千翔装进酒仙葫芦中饮用，试试会有什么事发生。

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酒仙葫芦穿越时空后，连原本的效果都失去。

「堂堂旷炎金仙还用这种劣质品，穿越个时空就失效了。」

江潜抱怨一句后，又拿出白银圣杯，试试透过白银圣杯喝大武千翔又是什么效果。

结果令他傻眼，白银圣杯也失去原本的效果。

江潜感到纳闷，心想自己刚刚错怪了旷炎金仙，看来法宝类的东西都不能穿越时空使用。

但酒仙葫芦和白银圣杯算不算法宝？其实他也没把握。

「这大概就是师祖说的，法宝有唯一存在的特性，因为这个时空有酒仙葫芦和白银圣杯，所以我带来的法宝才不能使用。」

「可是这两件物品，连器灵都没有，如果有器灵又会是什么情况？」

江潜决定先不去想法宝唯一存在之事，还是先来解决自己对大武千翔的感悟。

但以他现在的酒量，这四坛大武千翔已无法把自己灌醉。

江潜怔怔看着眼前的酒坛，突然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我在想什么？又不是专门来喝酒的，干嘛想把自己灌醉？」

「但我又没有喝酒的功法，除了修练酒仙真经，我就是喝醉时领悟出红尘狂草而已。」

江潜寻思，他所知道喝酒的功法，也就只有赵先自创的醉八荒，但那是以八荒战诀为基础，他的道心又无法修练八荒战诀。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我根本不是在小秘境感悟了什么。」

江潜忍不住自怨自艾，会想从时间顺序反推因果的，大概也只有他而已，都怪那该死的时空之力。

不知不觉间，他单纯的喝起酒来，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喝光了一坛大武千翔。

按照江潜以往的作风，一坛酒喝空了，也就把酒坛随手扔了，但他想到，如果骆佳佳清醒后，发现此处有他留下的空酒坛，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未来的联想。

念及此处，他打算把空酒坛先收进乾坤鼎中。

举起空酒坛之时，江潜突然又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酒坛空了后，看起来还真像个丹炉。」

这一瞬间，他刚喝下肚的大武千翔，酒劲突然往鼎身小循环集中。

鼎身的原理，就是把身体化为丹炉。

江潜感应到身体的变化，并不兴奋，而是大感错愕。

「不会吧？难道我的鼎身不只能炼丹，还能装酒？」

江潜自少年时就喜欢自创功法武技，一身本领大半是自创或改动而来，但此刻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因酒坛和丹炉长的像，就拿鼎身来装酒，这件事怎么想都太诡异了。

然而他会想在小秘境中尝试，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从大武千翔感悟到什么，现在终于出现答案的雏型，他也老老实实开始打坐内窥。

江潜这一入定，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那原本匀称的呼吸，也有了一丝改变。

骆佳佳是被江潜灌醉了，但她心心念念要和小宝大哥相处，睡的并不深沉，挣扎着想醒过来。

江潜发现，大武千翔的酒劲，虽然往鼎身小循环集中，却并没有真的进入小循环中，而是在小循环旁边，形成另一道循环，看起来就像是在模仿鼎身小循环。

第一时间江潜完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功法，竟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他自身的功法，总有一个脉络可循，但他完全没修练过任何让酒劲形成循环的功法。

不过他越看越入迷，之前在丰州喝大武千翔时的那种玄妙感觉，又浮现了出来。

突然之间，三清道祖留下的那团三清真火，在意识星空中再次爆裂。

这已经是第三次爆裂，江潜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鼎虚。

江潜唯一一次和鼎虚有关的尝试，是在幻灵岛上和关离一战时，但那一战的记忆他完全无法回想，还陷入晕眩的状态。

离开幻境后，他陆续触发过鼎凝和鼎炼的要件，就只有鼎虚，一直没有头绪。

鼎身的第三个碎片从三清真火中喷发，江潜忍不住自嘲：「别人的鼎虚是仙力，我的鼎虚是来自酒劲，这下可和赵大哥的醉八荒斗一斗了。」

「但鼎虚来自大武千翔的酒劲，难道日后我要战斗前，得先喝上一坛大武千翔吗？」

现在的江潜，只觉影响自己最深的因果之轮，恐怕是注定自己要当个酒鬼了。

凡界的酒仙是自己的师丈，帮他启蒙的赵先嗜酒如命，又结识了仙界酒仙的女儿，还修练了酒仙真经，现在又莫名其妙领悟酒劲化虚之法。

江潜继续观察了一个时辰，发现大武千翔酒劲形成的循环，并没有丝毫消退之意。

他睁开双眼，打开第二坛大武千翔，咕噜噜一口气灌下肚。

再次内窥，果然酒劲又进入那个循环，他已经明白，不断喝大武千翔，就是提升鼎虚之力的来源，这个循环并不会像酒劲一样散去，而是一直存在。

他引动鼎虚之力，随手挥出一掌，这一掌的感觉非常玄妙。

看似平平无奇，威力远不能和正常发招相比，却像酒劲一样，有一浪一浪的后劲，还让人有醉生梦死之感。

俨然是自己那招半仙武技摄梦一剑的进化。

想到摄梦一剑，江潜又灵机一动，现在他已凝炼出鼎虚的境界，而先前又已触碰过鼎凝和鼎炼的要素，能否趁现在一举突破，完成鼎身的五个境界。

鼎虚的下一个境界是鼎凝，江潜已知要完成鼎凝，和幻魔之力有关。

他想调动幻魔之力试试，却发现最新加入的地元素天命苍松，似乎正在和茂柯彼此适应，江潜便不急着在此时去引动幻魔之力。

犹豫片刻，他还是从乾坤鼎中，拿出了久未使用的老旧剑柄潜龙。

不过他挥动半天，潜龙依然没有反应，江潜只好先放弃一举完成鼎身的念头，看来领悟鼎凝和鼎炼的时机未到。

倒在身后的骆佳佳，已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了江潜挥动潜龙的一幕。

潜龙是江潜身上的最大秘密，连穆芊芊、幻芯、李妙瑄都没看过，现在却被骆佳佳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