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第752章 寒霜赤羽

楚依也不是无所不知，完全没想到江潜、穆芊芊会和承袭狼神之力的一人一兽熟识。

她现在很怕江潜怪罪，便主动解释清楚：「虽然狼神之力被一分为二，但我看这一人一兽秉性善良，又刚好符合条件，便没去阻止他们，那位男子也是狼神一族后裔。」

「不过他们要完全掌控狼神之力，至少还要数万年，且只能掌控一半。」

江潜从没主动去问吕蓉和吕进的身世，只知他们是万法大帝的后人，在境内北方，许多人都有草原三族的血脉，吕蓉和吕进有狼族血脉并不奇怪。

只是江潜从吕蓉传递给自己的卍字图腾，一直以为吕家姐弟和守护者一族有关，从守护者一族出自大罗天这点来看，又是比较偏向朱雀的传承。

「楚依姑娘，你和狼神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潜实在忍不住，还是说出心中的疑惑，他总觉得朱雀和狼神的传承有许多混淆重叠之处。

没想到这话一问出口，楚依突然脸色一红。

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就是朋友而已，哪有什么关系。」

江潜一愣，有种楚依答非所问的感觉，他是想知道朱雀和狼神的传承到底有无重叠，对于楚依和狼神是不是朋友，他并不感兴趣。

穆芊芊和幽雨的反应，则和江潜完全不同，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楚依。

楚依被两女一看，脸色更红，想要解释什么，但想一想还是决定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江潜一直在思考楚依传递的种种信息，倒是没特别注意三女的反应。

照楚依的说法，现在也没办法去帮助南月晴，不过承袭狼神之力的是吕进和小白，这让江潜稍微放下心来。

楚依还说吕进、小白掌控狼神之力至少要数万年时间，这也让江潜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和一个真正的神在对谈。

但反正楚依这个女神，看似能用道理沟通，只要能用道理沟通，对江潜来说就是平等的谈话。

从少年时期和沈若交谈开始，江潜就陆续接触过一些肯讲道理的前辈或修为高深之人，除了旷炎金仙在道理讲一半时，会突然摆起岳父的架子，江潜还真没落居过下风，也没怕过谁。

当然，赵先也是个例外，江潜从没能在赵先嘴上占得上风，只是他也不把赵先看成前辈。

「楚依姑娘，朱雀复活一事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朱雀之力会挑这个时间寻找传承？神殒之地是否就是楚依姑娘埋骨之处？」

既然南月晴那边，现在他也帮不上忙，江潜便把话题拉回到朱雀身上。

自从听到仙灵传说开始，朱雀复活一事就不断困扰着江潜，现在遇到楚依本人，自然要问个清楚。

楚依见江潜肯主动转移话题，不再追问自己和狼神的关系，便爽快的回答：「殒落在神殒之地的是朱雀，不是我，至于为什么朱雀之力在这时寻找传承，我也不知道。」

江潜狐疑的看着楚依，楚依把自己和朱雀分开，这点江潜不意外，在天庭时，江潜已知楚依也只是得到朱雀之力，但朱雀之力寻找传承一事，身为事主的楚依怎可能会不知道？

楚依一方面怕江潜怪罪，一方面又怕江潜再问狼神和自己的事情，看了江潜的怀疑眼神后连忙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朱雀之力在我死后就自己去寻找传承了，我也只是看到结果而已！」

江潜突然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穆芊芊知道，这是江潜感到无奈时才有的动作，现在的江潜已很少做这个动作。

「我再确认一次，楚依姑娘，你看到了朱雀在这时寻找传承吗？」

楚依猛点头，无辜的眼神表示自己没说谎。

江潜又追问了一句：「还有谁知道你看到这个结果？」

楚依微微一愣，回想片刻后才说道：「也就我那三个仆人，流云、禄慧和幽莞。」

江潜终于搞懂来龙去脉，原来一切都是楚依自己搞出来的。

大罗天和幽族都知道朱雀即将复活，是因为楚依看到了未来。

只是时间久远，许多流传会有所偏误，像幽族就把朱雀复活误认为楚依复活。

江潜又想怪楚依去窥探未来，但想一想，这事怪在楚依头上，好像也说不太过去。

楚依是窥探了未来，但她也没做什么，要怪也该怪那些因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而想从中得利之人。

江潜在思考的同时，空中画面中，吕进果然和南月晴联手，开始驱赶姚仲鼎等人。

慕容无双和苏万代却仍未现身，江潜几人能从楚依提供的画面看到慕容无双，吕进和南月晴却不知道慕容无双也已到来。

江潜知道慕容无双一向老谋深算，没把握获胜，多半会选择不出手。

而按照楚依的说法，狼神之力已选择了吕进和小白，慕容无双出手多半也没用，即便吕进、小白、南月晴败了，也只是被逐出而已，并不影响狼神之力的传承。

因此江潜还是把狼神那边的战况先丢一边，继续询问和朱雀有关的问题。

「楚依姑娘，朱雀到底有没有意识？或只是单纯的力量？」

此时楚依也在看着空中的画面，看到吕进和南月晴联手，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江潜突然不担心那边的战况了。

这次她没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般说道：「原来承袭狼神之力的一人一兽也和你熟识，奇怪，照理来说，这个时代应该是围绕你转动，为什么朱雀没选择你？」

江潜一阵错愕，为什么朱雀要选择自己？

穆芊芊却主动替楚依和江潜释疑：「因为江潜不是女子，朱雀自然不会选择他。」

楚依像是很有共鸣的点了点头，但动作到一半又卡住，难得露出深思之色。

她本也以为朱雀只会在女子身上降临，然而她在未来看到的最后一幕，朱雀却选择了东方玄。

偏偏这个未来又肯定不会实现了，东方玄已死，已经轮回去了。

不会实现的未来，甚至超出楚依的认知。

就在楚依陷入深思之时，江潜突然冒出一句：「楚依姑娘能干涉或改变未来吗？」

换楚依一阵错愕，她又没说过东方玄之事，江潜怎和她想到了一块？

不过她还是给出明确的答案：「绝大多数的情况都不行，除非我能找到跳脱因果之外的人或物，例如你。」

江潜却明快的摇了摇头：「你搞错了，我没有跳脱因果之外。」

没人会认为江潜的见识能和楚依相提并论，然而江潜此言一出，不但楚依本人没有反驳，穆芊芊也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穆芊芊相信，江潜敢说出口的，就不会搞错。

而楚依没有反驳，是因为她也无法很确定江潜的状况，她知道江潜身上一定有跳脱因果之轮的东西，却不一定是江潜能操控的。

两人同时一阵沉默，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还是由楚依先开口：「朱雀是仙灵，无法以常理解释，在尚未依附之前，有自己的意识，但必须依附在某人身上，仙灵之力才能动用，而这时又完全是依附之人的意识。」

这个答案反而让江潜更能接受，可以解释楚依和朱雀的情况。

但江潜想到了赵先、杨晏和球老哥的情况，又忍不住问道：「青龙、白虎、玄武也是仙灵吗？玄武有后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楚依忍不住掩嘴轻笑，到后来甚至遏制不了开心的情绪，笑出声来。

「他们自然也是仙灵，挑了有野心的男子依附，我看不惯，就约狼神把青龙和白虎依附之人杀了，玄武依附的那人被我和狼神一起封印，他现在又不能动用力量，又无法离开玄武，应该是拖了太长时间，让玄武之力分散到那人后代身上了吧。」

楚依就像是在描述一场恶作剧，在这个时代玄武还未死，应该是陷入尴尬的处境，所以楚依才忍不住笑出声。

江潜和穆芊芊这才知道，传闻还是有误，楚依原来一直都有狼神当帮手，并非一人独斗三大仙灵。

「那青龙、白虎和玄武也会如朱雀一般，再次选择某人依附降临吗？」

江潜本以为是个简单的问题，没想到却难倒楚依。

思考许久后，楚依才给出答案：「三大仙灵和朱雀的情况不太一样，这要从仙灵的由来说起。」

「仙灵其实是元始天尊创造出来的，来自于四种精华的凝聚，青龙是天空精华、白虎是大地精华、玄武是海洋精华，这些精华皆来自于实物，必须慢慢凝聚，所以他们就算找到新的依附之人，也无法马上恢复巅峰力量。」

江潜恍然大悟，所以赵先、杨晏和球老哥，确实有可能是三大仙灵依附之人，只是没办法马上获得仙灵之力。

楚依又补充说道：「玄武被我和狼神联手封印后，力量已经变质，冰封之地就是封印玄武的地方，所以你认识的那异兽才会被狼神认可，到你们这个时代，冰封之地应该也混入了我和狼神的力量。」

江潜知道楚依口中的异兽就是小白，而冰封之地指的应该就是冰海。

如此一来，冰海之中充满仙灵之力，也可以获得解释。

来源于楚依的一场恶作剧。

在此同时，空中的画面又有新的变化。

聚集在狼神那条时间通道的几人中，以修为而言，南月晴、欧阳圣、慕容无双是武圣后期，吕进和小白是武圣中期，苏万代和姚仲鼎是武圣初期，而寒瞿则是半圣。

江潜最清楚，吕进和小白的实力不下武圣后期之人，两人联手威力又更强大，在南月晴倒戈后，慕容无双若不出手，欧阳圣和姚仲鼎自然不是三人的对手。

然而诡异的一幕上演了，正当吕进和小白联手要拿下欧阳圣、而南月晴完全压制姚仲鼎之际，寒瞿突然实力暴增，一举将南月晴、吕进、小白全都逼退。

江潜只能看到画面，听不见对话，但他注意到南月晴已知寒瞿实力暴增的原因。

再看到原本一直被南月晴操控、现在软倒在一边的慕容破山尸体，江潜已可推断，寒瞿是吸收了慕容破山的圣体，将寒魔体进化为寒炎魔体。

果然片刻之后，寒瞿不只能动用寒炎之力，还让圣体显形。

寒瞿利用吸收炎魔体，一举晋升为武圣。

楚依在一旁也啧啧称奇。

「我让承袭朱雀之力的人，可由寒霜赤羽找到我，没想到竟被人用成独立的力量，现在的凡界之人，还真具有想象力。」

江潜已看出尽管寒瞿实力大增，南月晴三人回稳之后仍能取胜，注意力又被楚依吸引，直觉般说道：「寒霜赤羽？那是什么？」

等了片刻没听到楚依回答，江潜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楚依，发现楚依脸颊又泛起一阵红晕，还故意避开他的视线。

他还要再问，穆芊芊却突然拉了拉他。

「别问了，寒霜当然是狼神的一种力量，不然朱雀又没冰属性，如何将玄武冰封。」

江潜稍一琢磨，穆芊芊的这番分析还真有道理，只是他没想到这次穆芊芊的反应这么快。

「芊芊，你的推论应该没错……」

不等江潜说完，穆芊芊就白了他一眼说道：「根本不需要推论，是你太笨了。」

穆芊芊平常再如何和他打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江潜就要开口分辩，却看到三女突然笑成一团。

这让江潜有点进退失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台阶。

连一向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幽雨，都明目张胆嘲笑他，江潜心想，只因为自己没想到寒霜之力来自狼神，就毁了一世英明吗？

不过空中的画面又有了变化，同时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力，江潜也顾不得再去分辩。

慕容无双终于出手了。

应是慕容无双早知寒瞿能吸收炎魔体，刻意等寒瞿实力大增后才出手。

而显然南月晴三人没料到慕容无双也在，一时之间阵脚大乱，三人被慕容无双一番抢攻之下，皆已负伤。

江潜心下着恼，他就见过慕容无双两次，一次偷袭关离，一次偷袭南月晴。

自己修为尚低时，在月华城多番挑衅，慕容无双堂堂魔皇也龟缩不出，每次一出手就是偷袭。

接着不只穆芊芊和幽雨大惊失色，连楚依都看傻了眼。

江潜突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空中的画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