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第583章 龙鳞剑阵

宁珂发现江潜有点心绪不宁，关心的问了一句：「夫君，你怎么了？」

江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前面就到目的地了。」

他告诫自己必须收敛起心猿意马，宁珂毕竟不是穆芊芊。

这段期间宁珂和自己的队伍走在一起，一口一声夫君，让他几乎习惯了这种状态，但江潜即便已经对幻月一族没有敌意，也不可能和宁珂有什么结果。

穆芊芊不可能接受，他也不可能背叛穆芊芊，光这个理由就够充分了。

江潜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若幻芯在此，搞不好又会搬出那套让他多娶几个的理论。

想到幻芯，江潜想到自己又好一阵子没回幻灵岛，不知道幻芯闭关情况如何了。

在胡思乱想之际，江潜已带着宁珂进入一面山壁之中，越往深处走，山壁的空间也越狭窄，到后面只容一个人通过，两人已无法并肩而行。

终于走到尽头后，江潜对宁珂说道：「我之前让分灵穿过此处，会进入地底深处的空间，那里才是龙鳞堡名称的真正由来。」

宁珂好奇的说道：「夫君说的那条龙埋骨于此吗？但若是如此，摩克人又无法进入，是如何发现的？」

江潜却摇了摇头：「龙埋骨何处我也不知，摩克人应是透过溪流中的石块推测出龙力的性质，我说的空间，是一个布满晶石的山洞，那些晶石皆是龙鳞所化，如利刃一般，此处的龙力是龙鳞之力，若能将其取走，有如获得许多神兵，我初步看下来，至少有上千柄有如神兵的龙鳞晶石。」

一次获得上千柄神兵，难怪江潜会心动，宁珂走向前一步，和江潜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她是要用妖力探查山壁的厚度，对江潜来说却是身心的折磨。

有如一块软玉钻进自己怀中，独特的体香又扑鼻而来，江潜很想开口问宁珂，先前让自己负责之言还作不作数？

宁珂似乎不知道男人的定力是有限度的，哪怕修为再高也一样，虽然她也只用妖力探测山壁小半刻钟，对江潜来说，已是极为漫长的煎熬。

当宁珂终于把妖力收回，在不容转身的狭小空间中，她只是要转头和江潜说话，江潜却感觉宁珂吐气如兰，还就在自己稍微低下头就能贪婪吸允之处。

「夫君，这面山壁很厚，若要将其破开，要不弄出动静几乎不可能，我们展开行动之后速度要快，拿了东西便走。」

把想说的话说完，宁珂才发现江潜不太对劲，眼神中充满贪婪的**，她从没看过江潜这种眼神。

她也能轻易区分，这不是对上千柄神兵的贪婪。

霎时间，宁珂像是搞懂什么，羞红着脸低下头。

江潜看到宁珂的反应，反而清醒过来，但又鬼使神差冒出一句：「先取龙鳞晶石，其他事之后再说。」

说完这句，江潜才发现不太对，其他事是什么事？

宁珂更是一路红到脖子上，以非常轻微的动作点头，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声好。

江潜知道宁珂一直对自己很温柔，但即便宁珂刻意演戏的时候，也没有如现在这般娇羞之色。

哪怕今日根本不是宁珂主动挑起，江潜都在心中不断高呼妖女。

摄人心魂的妖女。

当心中泛起绮念，宁珂的一举一动在江潜眼中都是诱惑。

「不行！这样早晚要出大事！赶快先办正事要紧！」

江潜再次提醒自己一句后，对着宁珂说道：「动手吧！」

宁珂嗯了一声，开始施放妖力。

虽然江潜的修为也足以破开山壁，但对于力量的掌控，江潜不用和宁珂争，两人仍有天地之别。

宁珂将妖力控制在不爆发的前提下，完全深入山壁之中，最后轻轻一个抖动，就如同震断一个人的筋脉一样，让整片山壁化为碎屑。

尽管过程中完全没有声响，但山壁太厚，一旦碎裂，仍溅起大片飞沙走石，远远观望会像是从地底突然冒出大片烟尘。

江潜和宁珂已顾不上龙鳞堡之人会怎么想，此处到龙鳞堡先经过庄园、再经过树林、最后还有一段山内之路，龙鳞堡之人要发现并来查看，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两人飞快冲入江潜说的山洞，果然遍布龙鳞晶石。

江潜有乾坤鼎，宁珂自也有空间灵宝，但这些龙鳞晶石并非真的神兵，并不是散落一地，而是生长在山洞中，需先将其根部震断，才能收入囊中。

才刚动手，宁珂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江潜疑惑的转头看去，发现宁珂从她下手的那根晶石往后跳开一步。

「夫君，我拔不下这些晶石，龙力是至阳至刚之力，我的妖力是由月之灵力转换阴秽之气而成，被这龙力排斥。」

顿了一顿，宁珂又说道：「这条龙生前的修为未必在我之上，我能将其毁去，但这样就失去来此的意义了。」

江潜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我能带走多少是多少吧，真带不走的就算了。」

说是这样说，但江潜光要拔下第一根龙鳞晶石就耗上许久，他又劈又砍，才终于拔出一根龙鳞晶石。

江潜先前用分灵探知此地，已观察过这些龙鳞晶石非常坚韧，连接山洞的根部也是如此，他原本打的算盘就是让宁珂来震断根部，现在宁珂无法动手，能拔出多少、江潜也殊无把握。

宁珂看江潜费了许多功夫才拔下第一根，摇了摇头说道：「夫君，你这样不行，还是得直接震断。」

江潜无奈苦笑，他也知道震断才快，问题是以他的修为做不到啊！

若把每一根龙鳞晶石视为一柄神兵，这些神兵天然的力量就不下于他，等同是面对比自己更强的高手，怎有办法一击秒杀、将其震断。

江潜看了眼刚拔下来的第一根龙鳞晶石，突然灵机一动，想试试看用龙鳞晶石去砍劈其他的龙鳞晶石会是什么结果。

当他手握如神兵般的龙鳞晶石激发修为，体内突然传来一股沸腾之力，他的身体像是被燃烧。

这让江潜吓了一跳，却没有不舒适之感。

江潜修练幻灵体起家，先天有光火、又早早融合了灭世之火，火元素对他来说已是身体的一部分，从没尝过体内沸腾的感觉。

他定下神来，快速内窥，发现并不是有什么火元素沸腾，而是他融合的八颗化虚神丹之一的龙骨丹，似乎和龙鳞晶石的龙力产生共鸣，让他全身骨骼温度急速上升。

血液会流经骨骼，江潜才会有沸腾之感。

江潜在修练幻灵体时，早已达成炼木为骨的境界，骨骼本就异常坚硬，后来融合了龙骨丹，又升级了一次，他本视为化虚的一个过程，并没有特别留意骨骼属性的转变，现在他才明确感受到，自己的骨骼已经接近龙骨。

不是真的龙骨，但力量相似。

骨骼的力量反馈，对江潜来说也是初体验，他又有修练纳龙诀，能够导引龙力，此刻让一身龙力都进入骨骼之中，温度又继续升高。

江潜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又化为璀璨冰龙，但他明明还是人身。

宁珂也发现了江潜的气息转变，关心的问了一句：「夫君，你还好吗？」

江潜笑着点了点头：「非常好。」

他激发一身龙力，并没有走向哪一根龙鳞晶石，而是不断放大龙骨丹的力量，去感召这些龙鳞晶石。

江潜要让龙鳞晶石自己来认主。

「你们原先的主人已逝去千万年，来成为我的利剑吧！只有我能让你们重见天日，再次发光发热！」

宁珂看到江潜竟然对龙鳞晶石说话，虽觉有趣，却摇了摇头。

她能感应到江潜身具龙力，虽然对这位半路认来的夫君，总能搬出各种底牌大感佩服，但她却直觉认为江潜搞错了方向。

江潜想号召龙鳞晶石，应该要激发强猛的龙力，现在江潜看似激发龙力，却又让龙力以剑意的形态发散。

这些龙鳞晶石只是长的像剑，又不是真剑，怎会对剑意有感应，宁珂不禁莞尔一笑。

正当她想提醒江潜时间不多了，下一刻却惊讶的张大了口又说不出话。

上千根龙鳞晶石，竟真的像是上千柄剑，开始从根部挣脱。

像是赶着要对江潜朝拜。

「为什么？夫君，你怎么做到的？」

江潜发现龙骨丹的效力之后，又即将能收下这上千根龙鳞晶石，心情大好，便开玩笑似的说道：「你夫君连十万柄有灵之剑都驾驭过，收服区区上千根龙鳞晶石又有何难。」

这话虽是玩笑，但江潜确实是用卷起剑冢之剑的原理，他知道神兵一旦认主，便能以剑意来驾驭。

他想要这些龙鳞晶石的目的，就是要将其当作神兵，定下名份之后，他知道这些龙鳞晶石会接受新的角色。

上千根龙鳞晶石一一挣脱，开始在空中盘旋，在江潜的意念之下，不停飞舞。

江潜又心念一动，释放意识之力，十阵迭加的百剑图轰然升空，每柄光火飞剑都附着于一根龙鳞晶石之上。

山洞中空间有限，江潜无法尽情施展，但他很清楚，他已成功让百剑图实体化，进化为龙鳞剑阵。

江潜将龙鳞剑阵收入乾坤鼎后，重重吁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宁珂。

又一个宁珂没见过的表情，她想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又停下。

宁珂有种直觉，这次江潜会主动告诉她。

江潜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宁珂，多谢你帮我取下这些龙鳞晶石，我们先离开吧，免得惊动龙鳞堡之人。」

宁珂除了帮忙打通前往山洞之路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江潜突然这样说让她一愣，她觉得江潜此言必有深意。

只是她依然没询问，等有一天江潜主动告诉她。

江潜确实有深意，只是他还没厘清自己的思路，也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宁珂。

在测试龙鳞剑阵时，江潜很清楚龙鳞剑阵的威力，远在他任何功法武技之上，即便是修练蝶恋花后进化的红尘狂草也无法与之相比。

江潜在领悟红尘狂草时，从潜龙看到的画面，他带着一股深沉的悲伤，手持潜龙，以红尘狂草挑战天恨仙君。

这股深沉的悲伤压的他喘不过气，让他心生逃避不想面对，从那时起他就把潜龙收了起来。

他想过无数次，要如何才能不让这深沉的悲伤发生，为此他已有心理准备，将不惜动用时空之力，去改变会发生的事情。

但之后的经历，尤其是见到昆仑老祖，获得气运之源，江潜渐渐发现，即将发生之事并不会因为他跨越时空而改变，因为当中有因果的牵绊。

真正能够改变的，是因果之轮。

江潜当初在画面中，并没看到比红尘狂草更强的龙鳞剑阵，他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在面对高不可攀的大敌时，必然会拿出自己最强的绝学，这代表的是，在他原本的因果之轮中，可能根本没获得龙鳞剑阵。

宁珂的出现，开始让他的因果之轮改变，江潜有一种感觉，宁珂就是他改变命运的钥匙。

他不知道宁珂最终会以什么身份落脚在他的生命中，难道宁珂这一口一声夫君会成真？

但穆芊芊又怎么办？江潜同样也很清楚，自己不会为了任何女人放弃穆芊芊，也不会因为任何女人让穆芊芊伤心。

穆芊芊在他心中的地位，始终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江潜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厘清自己的思路，他无法告诉宁珂，自己只会为穆芊芊不惜一切的决心，他也无法告诉穆芊芊，自己是如何急欲不让那份深沉的悲伤发生。

更关键的是，他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对宁珂的真实想法。

是爱吗？

江潜不敢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