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第555章 白银圣杯

「获得地苍仙骨之后，我也有想过独自隐居修练，等成为绝世高手时，再出来杀欧阳恒，快意恩仇，畅游天下。」

「但修为越高，我越明白一个道理，一群人的信念，才是信念。」

「有信念，就有责任，背负的责任越大，获得的气运也越大，这些看似和修练无关的东西，信念、责任、气运，却是最终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关键。」

「我能留给你的，是银鸢佣兵团，要看成礼物或责任，就在你一念之间，从现在起，你便是银鸢佣兵团的新任团长。」

「银鸢佣兵团没什么团长的身分信物，也不需要，这件长袍只是我怕自己忘了有哪些兄弟为银鸢战死，把他们的名字写在上面，你可以想成这就是我替这些兄弟打造的墓碑。」

「这长袍还有没有必要留着，江兄弟可随意处置，我只希望能看到江兄弟把我的名字写上去。」

江潜想起关离死前跟他说的最后一段话，虽然他从没忘记过，但他先前一直把气运看成一个外物，并没有去想过气运的本质是什么。

他又想到在遮天大墓前四层生活之人，为什么幻月一族始终不去骚扰前四层，让许多被卷入大墓之人在此安生立命，便是因为气运的本质就是人，要有人，才有气运。

江潜再想起进入大墓之前，妖缜曾说过的一段话。

「成为仙人，就可以开始操控气运，当气运集中在少数人身上，就会出现类似紫霄仙府、楔劫仙府、昆仑和龙宫这种绝对的霸权，此界生灵必须依附霸权才能生存，凡界天地不会让霸权出现，是为了让所有生灵能公平的繁衍。」

当时他对妖缜之言不置可否，那是因为他还不懂气运的重要性，当他亲身感受守护者之力后，终于明白为何各界强者都在觊觎凡界的气运。

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比纯粹的气运更强大。

凡界看似最弱小，实则被最强大的力量给守护着。

他最后想到魔天帝尊，想起他穿上魔天帝尊的斗篷时，所感受到的一切。

气运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修为再高，也无法拥有守护者之力，这些强者才会纷纷把气运转化为各种力量。

但有没有将气运呈现出来的方式？有，就是人的信念。

正如关离所言，聚集了越多人的共同信念，能获得的气运就越多，此人就会越强大。

而魔天帝尊就是这件事的实践者，江潜从魔天帝尊的斗篷中，感应到浩瀚的信念。

在江潜进入大墓后的这两年，他心中其实一直存在一个疑惑，掀起第二界仙魔大战、造成界面毁灭的魔天帝尊到底是对是错，虽然仙域的幸存者把魔天帝尊视为英雄般的存在，但若非魔天帝尊独霸，第二界也不会毁灭。

现在江潜终于能理解，魔天帝尊背负了第二界无数人共同的信念，气运朝他集中并非是因，而是果。

未能守下第二界，只能说明魔天帝尊集合了共同信念，仍不敌三大金仙，这是三大金仙的实力还在第二界的共同信念之上。

出现霸权并不是全然的坏事，而要看是如何出现的。

在江潜想通这些事情时，气运之源所在的气海节点微微震动，江潜隐隐感觉自己开始有所变化，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变化。

而他在哈兰德那两颗火球砸向亚底斯教堂发现的第三件事，两颗火球是蓝色的低温冷焰，竟和他的蓝色圣焰的属性有些相像。

当然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哈兰德的火球蕴含一个世界的神通之力，只是用蓝色火焰将其包覆。

老六对哈兰德的攻击置若罔闻，似乎早已知道哈兰德奈何不了亚底斯教堂。

他到这时才想出如何回答哈兰德先前的问题。

「守护者说过，亚底斯建造这所教堂，就是为了庇护不是妖魔之人，所以人类来到萨摩冥窟，自然就会找来这。」

哈兰德听了老六之言，怒意更甚。

「老六，你自己也是妖魔，为什么要替那该死的亚底斯守着这里？」

老六摇了摇头说道：「亚底斯建教堂时我又不在，是守护者让我待在这里的。」

似乎老六每一句话都会刺激哈兰德。

「什么守护者！欧阳通就是个小贼！他偷了我的圣血冠，害我沉睡两万年！老六，你快把这教堂拆了，把圣血冠还给我。」

老六又摇了摇头：「圣血冠吗？我没看过，也不知道在哪里？」

哈兰德也知道老六不会说谎，但他仍然很愤怒。

「若不是我的圣血冠，这亚底斯教堂如何又能运作？你体内明明也有我的圣血！」

老六跟哈兰德对话至少比跟江潜对话时轻松许多，哈兰德提出的都是推论之事，而老六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就会说不知道。

「我被守护者救醒时就是这样了，教堂也是，我也不知道守护者做了什么。」

哈兰德其实已经跟老六重复过多次这种对话，软的硬的都说了，每次都还是听到一样的答案，而他又奈何不了亚底斯教堂。

突然哈兰德看了一眼在老六后方的江潜，语气一转说道：「人类，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帮我找出被藏在亚底斯教堂某处的圣血冠，我满足你三个愿望。」

江潜一愣，哈兰德竟然在老六面前就这样提出交易，他不禁看了一眼老六。

哈兰德看了江潜的动作马上说道：「放心，只要能进入亚底斯教堂之人，老六都不会管你要干嘛，不信你可以问他。」

还没等江潜询问，老六就主动说道：「对，我不会管你要干嘛，只要别拆了教堂就行。」

江潜心想这老六也太好说话了点，简直比伏陀天还好说话。

他狐疑的问道：「你自己也被困在萨摩冥窟，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哈兰德貌似轻松的笑道：「谁说我被困在这？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离开，不信你可以问他。」

谁都知道老六不会说谎，哈兰德干脆又让江潜向老六求证。

这次老六想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哈兰德确实可以离开，但他不会离开。」

江潜也算是对老六已经有一定程度了解，知道老六会这样回答必有隐情，只是老六习惯了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会主动去说但书。

哈兰德也不管江潜怀疑加深，以低劣的推销话术说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甚至我可以先实现你一个愿望，等你帮我找到圣血冠，再完成后面两个。」

江潜明知哈兰德之言不尽不实，但在萨摩冥窟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的又都是妖魔，他还真不敢随便得罪哈兰德。

他只好先找理由推托：「就算你真能实现我的愿望，等实现之后，你还是能轻易就把我杀了，这样再多愿望也没意义，我看还是算了。」

哈兰德明显又有了怒意，但还是硬生生忍住。

「人类，劝你把握住机会，你现在答应我就不会杀你，你若不答应我才真会杀了你。」

江潜心中一阵腹诽，这哈兰德骗不成又来威胁，便只好继续推托：「我也不知道圣血冠长怎样、有什么功能，要如何寻找？」

哈兰德以为威胁有了作用，便赶紧说道：「圣血冠是一顶赤红色的皇冠，但因为久久没注入圣血，可能已变回一般的金色，圣血冠没有什么特殊功能，反正你把教堂中的皇冠全找出来给我就行了，圣血冠必然在其中。」

江潜当初和冷昊天交易时，已经感觉冷昊天哄着他玩，现在更感觉哈兰德没把他当人看。

若没有功能，那哈兰德何必这么着急找圣血冠，且哈兰德似乎忘了自己才刚说过会先实现自己一个愿望。

江潜灵机一动，既然哈兰德不把他当人看，那他也不用对哈兰德客气了，正好让哈兰德来助他解决疑惑，顺便要些好处。

「要帮你找赤血冠也不是不行，但我刚刚在教堂中，发现有许多地方被一股力量挡住，我也无法通过，不如你先给我一些不惧这股力量的法宝，就当成是第一个愿望好了。」

听江潜一说，哈兰德才想起自己刚刚信口开河说要先实现江潜一个愿望，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哈兰德自然知道江潜说的那股力量便是守护者之力，他自己都因为守护者之力的存在而无法进入教堂，又如何能帮江潜克服。

偏偏圣血冠很可能被守护者欧阳通拿去激发亚底斯教堂的神圣核心，若想让江潜帮自己找出圣血冠，哈兰德还真得先帮江潜克服守护者之力。

思索片刻，哈兰德拿出一个盒子，上面贴了像是符篆的封条，然而却是黑色的。

「人类，这里面是白银圣杯，你只要将一般的水注入其中，便会成为圣水，喝下圣水之后，你就能在短时间拥有圣力，圣力和守护者之力同源，有了圣力就不会再阻挡你通过。」

「要将我的魔封撕开，圣杯才能进入教堂，但撕开后我又无法再触碰圣杯，所以只能你走出来将圣杯取走。」

白银圣杯虽然克制哈兰德，但也是助哈兰德修练的重宝，就像赵先在卍法图录中和法则之力对抗一样，哈兰德可以透过对抗圣力来提升自己的妖力。

如此重要之物，哈兰德当然不舍得送给江潜，他让江潜走出教堂取走圣杯，便是想趁机对江潜施加灵魂禁制，让江潜从此后只能听命行动。

只是这么粗劣的手段，当然瞒不过江潜。

「没找出圣血冠之前，我还是别离你太近的好，不如你把圣杯的盒子放着，退后五百步，我再出来取走。」

习惯高高在上的哈兰德，除了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六外，在这萨摩冥窟中何曾有人敢和他谈条件，但他现在有求于江潜，只能忍住怒气，按照江潜说的开始后退。

哈兰德心想等等就有这人类好受的，区区五百步，他吹口气便不存在，只要江潜走出教堂一步，他瞬间就能制住江潜。

一旁的穆翔微笑着将双手横插胸前观看，他知道哈兰德要跟江潜斗智，下场只会是自取其辱。

果然当哈兰德退到三百步时，装着白银圣杯的盒子已经从原地消失，而江潜一动未动。

以哈兰德的修为，自然把江潜如何取走盒子看的一清二楚，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人类。

江潜过去这两年，修练最勤快的武技便是神魔手，后来他又领悟了游踪光剑的剑气招，在看了小敏被伏陀天指导的木灵手之后，他知道自己也能依法施展。

他将魔元手以木灵手的原理、剑气的出招方式凝聚于外，一瞬间便撕掉了魔封，并将其拉回教堂之中。

其实哈兰德还是来得及阻止，只是一来他以为江潜就算要耍诡计，也会等自己退到五百步再出手，在反应上已经慢了一拍，二来他找不到理由阻止，他自己让江潜把圣杯取走，江潜只是人没走出教堂而已。

白银圣杯的圣力极为强大，是克制妖力的圣物，江潜拿到圣杯后，连一旁的穆翔都被弹开。

江潜兴高采烈的说道：「你等等，我这就帮你去找圣血冠。」

一语说完，江潜便转身走进大厅，穆翔和老六也跟了进去，老六还没什么反应，穆翔却疑惑的问道：「姐夫，你真要帮哈兰德找圣血冠？」

就穆翔对江潜的认知，实在不认为江潜会轻易妥协。

江潜对穆翔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已经说明了答案。

过了没多少时间，江潜又垂头丧气的走回教堂门口，对着还等在外边的哈兰德说道：「我修为太低了，圣力撑不了片刻，才刚通过原本进不去的地方，瞬间又被弹了出来。」

穆翔忍住没笑，他明明看到江潜喝了圣水后，就轻松取下挂在墙上的十字架，甚至十字架此刻就在江潜身上。

哈兰德皱起眉头，思索着江潜之言是否属实，但他无法进入亚底斯教堂，连意识都进不去，根本无从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