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魂落魄迷踪 第40章 《七律·苦乐人生》

寒冬腊月，暮色沉沉，凛冽的晚风如刀割面，街边的树木在风中瑟瑟发抖，枝桠上仅存的几片残叶也被无情地扯落，在半空中打着旋儿。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掩埋在寒冷与灰暗之中。李小白与杜之甫于这傍晚时分，相邀至楼下酒馆，欲借酒暖身，亦畅抒胸臆。

店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昏黄的烛光洒在木质的桌椅上，泛出一抹淡淡的光晕，仿佛给这小小的酒馆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却又难以驱散那从门窗缝隙中钻进来的丝丝寒意。李小白与杜之甫对坐于一方木桌，桌上酒具已陈，酒液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小二将几碟小菜陆续端上，皆是些寻常下酒之物，却也香气扑鼻。那袅袅升腾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化作一团团白色的雾霭，缓缓飘散。

二人举杯，轻抿酒液，暖意渐生。杜之甫微微叹道：“君观世间之人，或富贵显达，或贫贱低微，然皆有其忧烦。纵是功成名就者，亦难脱烦心事之扰。”言罢，目光有些迷离，似是陷入沉思，眼神中透着对世间众人境遇的悲悯与思索，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正纠结于这复杂的人生百态。此时，一阵狂风猛地吹过酒馆的门窗，发出“呜呜”的声响，似是在附和着他的叹息。

李小白点头称是，目光灼灼，眼神坚定而明亮，仿若有洞察世事的睿智：“兄台所言极是。吾常见有者，身披华服，出入高堂，然眉梢眼角难掩忧愁之色，仿若心底藏着无尽烦恼。又有之人，居陋巷，着粗布，食淡饭，却能笑容常驻，怡然自得。”说罢，他轻轻放下酒杯，目光望向酒馆的角落，像是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他曾见过的场景，脸上带着一丝感慨与疑惑交织的神情。酒馆外，风似乎小了些，雪花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一片一片，如同天女洒下的鹅毛，给这寒冷的世界增添了几分静谧与凄美。

杜之甫手抚酒杯，缓缓道：“恰似那繁花盛绽，虽娇艳一时，终有凋零之日；困窘之际，如乌云蔽月，然云散之时，月自当重现光辉。人生境遇，恰似这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变幻无常，岂有恒常之态？”说罢，他望向酒馆窗外，眼神中透着对世事无常的感慨，目光有些悠远，像是穿越了这酒馆的墙壁，看到了岁月长河中那些起起落落的人生画卷，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窗外的雪花越积越厚，街边的树木已被白雪覆盖，宛如一个个银装素裹的卫士，静静地伫立在这寒冷的夜色中。

李小白亦随之望向窗外，寒风呼啸而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却涌起一股思绪：“高堂之上，美酒当前，然心忧之事未解，亦难品酒之甘醇，反使愁肠百结。陋巷之中，粗茶虽淡，却能让人于清苦里寻得一份自在逍遥，逸兴遄飞。可见苦乐之念，非独系于外物，实乃源自内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明悟，像是在黑暗中突然找到了一丝曙光，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对内心感悟的欣喜。此时，酒馆内的烛火微微跳动了几下，光影在墙壁上晃得更加厉害了，仿佛也在为他的感悟而激动。

杜之甫听后，微微点头，目光与李小白交汇，似有灵犀，眼神中满是认同与赞赏：“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吾等历经诸多，方知世间万象皆为虚妄。唯有守内心之一方净土，方能于这纷扰尘世之中，寻得安宁。”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庄重，像是在对天地宣誓自己坚守内心的决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酒馆里一片寂静，只有那烛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仿佛在为他们的对话做着无声的见证。

此时，李小白忽觉意兴涌起，唤来小二，索来笔墨。小二忙不迭地将笔墨置于桌上，李小白起身，挽袖提笔，饱蘸墨汁，于酒馆墙壁之上挥毫写下：

《七律·苦乐人生》

人生逆顺两相萦，苦乐交加伴旅程。

得意花繁终有谢，困穷月隐岂无晴。

高堂美酒愁肠绕，陋巷粗茶逸兴生。

世态炎凉皆历遍，且留心底一泓清。

杜之甫凝视墙上诗句，不禁击节赞叹：“此诗妙哉！首联便直切要义，将人生逆顺、苦乐之状一语道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言罢，他起身走近墙壁，眼神专注地逐字赏析，眼睛紧紧盯着诗句，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心中，脸上满是惊叹与钦佩之色，不时微微点头，像是在与诗人的灵魂进行深度的交流与共鸣。此时，酒馆内的其他食客也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却又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打破了这凝重而又充满诗意的氛围。

李小白搁笔，坐回原位，端起酒杯轻饮一口，笑道：“颔联以花开花谢喻得意之无常，以月隐月现表困穷之转机，兄台以为如何？”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期待，眼神明亮地看着杜之甫，像是一个等待老师评判的学生，又像是在与知音分享自己的得意之作。窗外的雪渐渐停了，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了头，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银白的光芒，照亮了酒馆外的街道。

杜之甫转身，面带微笑，眼中满是钦佩：“此联比喻精妙，意象鲜明。得意时不忘兴衰之理，困顿时仍怀希望之光，真乃警世之语。”他的眼神中透着对诗句深刻内涵的理解与赞赏，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话时微微抬起头，像是在回味诗中的韵味，又像是在向李小白表达自己对其创作才华的敬意。

李小白微微颔首：“颈联则述及物质与心境之关联，高堂美酒未必能解心忧，陋巷粗茶或可畅抒逸情。”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而深沉，像是在阐述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眼神中带着一丝对世人的劝诫，轻轻抚摸着酒杯的边缘，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酒馆里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众人的热情和讨论，让这寒冷的空间多了几分暖意。

杜之甫抚掌大笑：“君此联深刻独到，道出苦乐之真谛在于内心所求，而非外物之奢俭。”他的笑声爽朗而豪迈，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激动，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双手用力地鼓掌，声音在酒馆中回荡，吸引了周围食客的目光。

二人正谈兴浓时，酒馆中其他食客亦被吸引而来，围聚于诗前，纷纷议论。

一长衫老者，面容清瘦，目光深邃，捻须赞道：“此诗对仗工整，韵律和谐，意境深远。观其诗，如品人生百味，感慨万千。”

一青衫书生模样之人亦道：“诗人以简洁之语，道尽人生哲理，实乃佳作。‘世态炎凉皆历遍，且留心底一泓清’，此句尽显豁达超脱之态，令人敬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对李小白之诗赞誉有加。李小白与杜之甫见此情形，心中亦感欣慰。

李小白起身，向众人抱拳行礼：“承蒙诸位错爱，此不过是吾与杜兄闲叙时偶得之句，略抒心中所思罢了。”他的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自豪，向众人行礼时身姿挺拔，风度翩翩。

杜之甫亦起身，笑道：“人生百态，各有其味。愿君等皆能于这尘世之中，悟得苦乐真意，守得内心清明。”他的笑容和蔼而亲切，眼神中满是对众人的期许，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食客，像是一位智者在向世人传播着人生的真谛。

随后，李小白与杜之甫在众人的钦佩目光中，结账离店。寒风依旧呼啸，然二人心中却暖意融融，他们深知，于这漫漫人生路上，又多了一份对生活的深刻感悟与坚守。此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仿佛在为他们的离去奏响一曲别样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