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98章 回宗

是夜，谈家一直闹到下半夜。江大川自从毛毛不在身边，也不大乐意喝酒，清散真人一个眼色，他乐呵呵地拐到山庄内一处幽静古松林内。

江大川在前，清散真人在后，见左右无人，江大川拉过清散真人入怀，仔仔细细吻着，清散真人鼻息沉重，娇喘着说道，“你，你老实点，我有话同你说。”

江大川亲吻着她的额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是准备回抱玉宫了？”

清散真人搂着他的胸膛说道，“出了灵山之墟，我应该和师妹们立即回去的，算算时间，师父应该前几日就已经出关，我们应该回去复命的。你，你什么时候去京都？”

江大川柔声道，“我要回一趟太妙山，去太妙山之前，要先见一面元启，齐赵两国在阅西山对峙，按照兰陵老祖的说法，元启这是为我出兵。南雅在北境，我已经放出云鹰告知消息，我会从太妙山北上，先入京都去看你，好不好？”

清散真人“嗯”了一声，心中百般不舍，她一手摩挲着江大川的胸膛结结巴巴说道，“我师父，我师父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性子冷僻了些，你此番去京都，说，说些好话。”

江大川心中欢喜，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对月婵宫主坦白，当即问道，“那老娘们喜欢什么？我带给她。”

清散真人摇摇头说道，“这次灵山之墟所得已经太多了，我师父乃圣师境中品，对武道自然有追求，但却性子极为冷淡，不为外物所动。我这番回去，还不知道师父怎么骂我呢，众师妹都看到我、我和你已经这样了。”

江大川气道，“她若罚你，我去京都打她屁股。”就在此时，江大川仰头看一看松顶，他感受到有一缕颇为熟悉的气息，正待喝问，有一个人影已经快如闪电般飞走。

清散真人茫然抬头，江大川暗道，那个白娘子看来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出现了，上次在越州的时候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次刚到越州又出现了，得问问谈钰，这娘们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白娘子对自己没有恶意，当下搂着清散真人说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清散真人真想留在这男人身边，自己竟然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亲吻上去，不管了，被师父关禁闭就关禁闭吧，先尝一口再说。

俩人正如火如荼，听到一声咳嗽，清散真人吓得一激灵，一转身从江大川怀里跳出来；江大川却早发现谈钰来了。谈钰左右看看无人，低眉顺耳地走过来说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清散真人气得胸胀，说的什么屁话，你就是故意的好吧。

当即冷冷地扭头不吱声。谈钰说道，“主人，明日是不是就要离开越州？”

江大川点点头道，“有什么消息，直接以云鹰传信，你刚入地师境，介象坐莲需要勤加练习，我看你体内凤灵珠已成气候，不多日便能生品。”

生什么鬼品，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去向，陪你浪荡江湖而已。

清散真人也不走，你难道不应该回避一下么？没办法，谈钰上前说道，“主人，北境一行，我想跟着一起去。”

清散真人正待说话，江大川说道，“谈钰，你就留下好好经营越州，天道九雷后，我获知不少信息，你在谈家除了经营好越州外，一则勤加修习早日生品，如有不通之处，以云鹰传告，我只会前来；二则勤加练兵，谈家善驱兽却武道不前，需要你精心培育。”

江大川看着月色，叹口气说道，“我迟早会用到的。”

谈钰点点头，知道这是江大川对自己的交代和期望，当即心定。江大川拉着俩人的手散步在松林月下，他缓缓说道，“天道九雷，并非封印，实乃考验，我已经感悟到了。个中原因，暂时对你们说了也无用，只不过，我会慢慢谋划，届时，你们给予策应。”

清散真人和谈钰完全不想听这些，就觉得这样陪他逛逛，挺好的，良宵美景，不可辜负。

第二天，戒色早早告辞，江大川答应待有良药炼成，第一时间送去，并赠送了两只云鹰，言明如果弥陀宗前来闹事，他奉武宗将立即西进滑州。

清散真人带着六个师妹也走了，诸女子个个不舍，她们跟着江大川这些日子算是见识到了大场面，这一番历练，对其武道将带来极大的影响。

桃花仙子带着团团还在逛街，他倒不担心，只要勾连刀鞘，再远的地方她都能很快回来。送走了诸人，江大川掏出妖刀虎牙，正待勾连刀鞘，谈钰过来道，“主人，请移驾桃花巷，奴婢有一个礼物要送，以为饯别。”

江大川见谈钰极为认真，当即趁着无人溜到桃花巷，跳入院子里，不多时，谈钰走过来，在亭子里替江大川斟茶。江大川笑道，“我如今可御剑飞行，来去方便，越州虽然远了点，倒也不担心。 ”

谈钰脸色通红，靠近江大川说道，“主人，我自幼得家族宠溺，无法无天，后识人不明，一误再误；如今，得主人青睐，几番经历生死，如，如果主人不嫌弃奴婢蒲柳，奴婢愿将余生心血付于主人，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说罢，安安静静跪下，鼓着勇气看向江大川。江大川见她眼神凄楚，他想到了这谈钰的过往，想到了舍命挡下白一尘之剑、不顾一切跃入凤血池，此情此景，心神俱醉。他伸手拉起谈钰，把她轻轻放在腿上，柔声道，

“在我眼里，你与其他女子同样的美好，不要自我轻薄，更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过去的，你已毁目丢弃，就让它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我们要期待的。”

谈钰最让他怜惜的就是她一直躲躲闪闪，在情感上怯懦不甘，他知道原因，也知道她所想，今日她能鼓起勇气这样说，可以想象到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遗恨与不甘。当即，江大川吻上谈钰双唇，他轻声说道，“我父母早忘，只存一妹，也杳无音信，如果我妹妹知道哥哥喜欢上这样勇敢的女孩，她一定会为之高兴。”

谈钰泪流满面。

她太明白江大川的意思了，明白他的煞费苦心；拼命地吻着江大川，似乎把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哪怕即刻便死也无所谓。谈钰用力扯开自己的衣服，哭着道，“请让奴婢放肆一回。”

江大川心疼不已，当下，任凭谈钰泪水在身上滴落，俩人情到浓处，寒冬下，桃花巷的桃花为之绽开。

……

江大川柔声道，“你记住我的话，有事以云鹰相传。”谈钰**着趴在江大川身上，轻轻点头，她知道江大川一走，自己魂便被抽走了一样，但没有办法，只能期待下次再见。

江大川笑嘻嘻地捏起她肩膀上的一瓣桃花说道，“你再不起来，红雨看到你这样子会笑你的。”谈钰摇摇头，“桃花开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来了，我舍不得起来。”

桃花仙子抱着团团在亭子顶上气道，“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啊，那还癫狂个什么、抖个什么，就故意给我看的？”

谈钰还是亲吻着江大川的胸膛，不睬桃花仙子。桃花仙子说道，“桃花巷突然开了，我已经看到不少人过来赏花，你就这么待着吧，我去看门。”

谈钰这才跳起，抱着衣服跑进了房内。

江大川穿好衣服，掏出玄铁剑，看看小院子，轻声道，“我走啦。”

不见回应，和桃花仙子御剑而飞。

谈钰默默地看着自己身上被江大川啃的印子，张张嘴，无声落泪道，“主人，切莫要忘记我。”

御剑飞行本来应该是炼气者才有，但就如铁剑道人所说的那样，境界越高，也就不分什么来炼气、修体的了，皆为武道中人。自从铁剑道人给自己灌顶，他对剑法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不光是剑法，对武道、对这一方界，有了不同于以往的体悟。

桃花仙子咯咯咯笑道，“你是不是没把我当人啊，当着我的面乱来。”

还有完没完了，江大川急忙问，“你有没有察觉到越州城内有一个白衣女子？”

桃花仙子点点头，“有，我来之前这人已经在院子外了，精得很，老远就感觉到我，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额，那她看到哪一节？

玄铁剑逝如流星，快的像高铁；一日不到便来到阅西山东侧山脚下，他远远看到前方立有三营，每营都有一旗，飞近看，上有一个巨大的“元”字。

江大川按下心中疑窦，他远远落下，到了最前突军营门口叫到，“敢问抚琴者可在？”

听到军营内有人层层吆喝传报，不一会，军营外十几匹铁骑一字排开，轰隆隆对着江大川疾驰而来；到了跟前，其中一人下马单腿跪拜道，“抚琴人请江宗主前往一叙。”

江大川算一算，距离上次见到元启已经两个月了；他因元炁珠养成破了武师境达到宗师境下品，两个月内两次淬体，他已经达到宗师境上品。

桃花仙子挽着江大川，胸前一抖一抖的如桃瓣叠浪；江大川实在是拿这个老司机没办法；骚里骚气，啊不，妖里妖气的，却甘愿当他的刀鞘，会撕会媚，却有着三千年的妖灵。军营里都是清一色的汉子，看着她一浪一浪的走来，个个神情古怪。江大川有点憋不住，轻声道，“我不是让你穿了内衣了，怎么感觉像没穿一样？”

桃花仙子咯咯咯笑道，“穿了啊，就是太小了。笑死了，这么点小衣服居然绣着小老虎，倒底是哪家的丫头，身材不行啊，勒死我了。”

江大川扶额，浅浅知道了估计要打死你。想起浅浅这个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没有陪同南雅北上。

军营很大，江大川在军营内还是守规矩的，不急不缓地走着，他毕竟在北境云山关待了三年。进入军中主帐，元启正又自坐在古琴前，双手凌空虚点，却并不拨弦，似乎弹奏的是一曲无声乐。

江大川拱手笑道，“抚琴人为何不再成音？”

元启道，“抚心不抚琴。”伸手一挥，军帐诸人一律退出，他看了看腻歪在江大川身边的桃花仙子，江大川笑道，“无妨，此乃我的内子。”

桃花仙子噗呲一声笑出来，说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内子了？”江大川心想，我这不是介绍习惯了嘛，对豫止介绍落颜羽是内子，对洵阳子介绍清散真人是内子，对元启介绍桃花仙子也是内子，唔，说顺嘴了。

元启丝毫不在意，他请俩人坐下说道，“听闻江宗主自灵山之墟出来，得了里面的传承？”

江大川看着这个四十几岁就老成六七十岁的元启，心里喟然，说实话，如果元启一直对他保持神秘感那也罢了，江大川会一直把他当成假想敌，当成一个幕后boSS，但，太妙山前一席话，让他如坠迷雾，更何况，元启的音乐，有悲凉之调。

音乐，向来是沟通心灵的桥梁。

以至于，当他发现元启并非针对他、更对他寄以厚望的时候，内心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感，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江大川点点头，伸手一指，一缕元炁剑激射；元启一伸手，一股刚烈的剑气入体，跟着他的身体大震。

元启愕然道，“此乃剑法？你已为宗师境上品？”

江大川点点头说道，“灵山之墟外，我遇到白家，杀白家两人，断白一尘一臂；白家实在是武道之耻，行事骄横跋扈，在下便令奉武宗灭了缥缈宫。”

元启大笑，“好！你杀白一胜，逼退白一尘，江湖上已有传闻，我在怒河一线听闻此事，知道你必对缥缈宫下手。我欣喜的不是你断白一尘一臂，欣喜的是你杀了白沐名，要知道白沐名善守，在阅西山设卡，堵着我大军西进，你可算是替我除了心头大患。”

“所以，元大将军知道我奉武宗前往阅西山，便移兵西进，威逼阅西山？”

“正是。”元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和之前见到的宛若两人，似乎只有战争才能让他枯木逢春。

元启站起来走到左侧，拉着一根绳索，降下一幅巨大的幕布，图上写这四个字，“山河舆览”。他指着一个点说道，“你看，阅西山卡在齐赵两国之间，地理极为特殊，一关靖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