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486章 抱玉（二）

江大川都快要自闭了，他妈的，老子一个堂堂男子汉，外号抖王，居然在抱玉宫被欺负得成孙子似的；关键是，还真不敢对香蝶夫人如何，这娘们性情多变，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万一惹得她怒气，后果不可想象。

她可是能凭借日轮在此方界能随意穿梭的人。

江大川抱着膝盖，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开了境进来。”伸手凌空虚指，开了大通经华境三境。

月婵宫主和清散真人急忙跳入温泉内，江大川也跟着跳进去，香蝶夫人盘坐在池子边，说道，“婴石？”

江大川点点头，当即把三块婴石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跟着说道，“每一块婴石内附有元炁一缕，香蝶夫人，土婴石在你手中的时候，你似乎没有打开过。”

“不错，我武境不够。当初，在卧虎崖下，土婴石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气息，以我元气探入，内部漆黑一片，不明所以。照你这样说，原来却是卧虎崖上的水婴石元炁护着的原因，怪不得土婴石离开卧虎崖之后，我一直觉得不对劲，都不敢拿出来。”

江大川说道，“不同的婴石内有不同的功法，这七块婴石确实是提升武道的妙法。金婴石有乾坤六道掌、神刀决，水婴石有水流云升、冰魄冷玉，皆各有五行所属。”说着，掏出两块婴石。

香蝶夫人两眼冒光，双手微颤，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婴石是五行七界中人梦寐以求且求之不得的，没想到这家伙一出手就是两块。她单手轻轻贴上去，过了半晌，皱着眉头说道，“你胡说什么，哪里来的什么乾坤六道掌、神刀诀，不是其他功法么？我怎么看到御剑术？”

江大川当即一手贴在她的气海上，说道，“我且以元炁助你，你引元炁探入试试。”

香蝶夫人再试，这才相信江大川说的话，她说道，“这都是武技功法。”

江大川说道，“确实是武技功法，但与我而言，利于元炁提升。月婵习得水婴石两门功法，也与她自身武境多少有些助益。实际上，我所得婴石四部功法都是杀人技。”

香蝶夫人一愣，“那如何提升武境？多杀人么？”

江大川不答，说道，“我知道各家各派都有提升武境的功法，譬如你习得玄阳宗、蚀月宗的功法，不断加以修习，日益精纯，是以你有如今武道。但我奉武宗一派，自有法门。也不瞒你，是为大洞真经。当年，我得了墨辙奉武传承后，先后习得破金刚拳、太平掌法、化功**、天罡内力、介象坐莲、平阳秘籍、御心丹诀、无上元炁功，八部残经得八部功法，其中后五部功法乃提升武境之用，或者是元炁之本、或者是元神之根、或者是养气血元神、或者专门用以养元炁。但得了八部残经后，残经合而为一，得大洞真经。”

香蝶夫人赫然道，“大洞真经？”

江大川诧异道，“大洞真经你也听过？”

香蝶夫人说道，“这只是我义父口中的传说功法，不传于世。”

“事实上，一直到最近几年我才渐渐明白，八部残经只不过是下三境中当世最好的功法，而在上三境要提升，就依靠大洞真经。大洞真经有九观、九变、九破，是为元虚境、元体境、生死境，这就是上三境。破了上三境，就是无我境，我为天道、天道即我，是为长生。”

香蝶夫人听得极为专注，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自进入元虚境，就知道原本墨辙奉武的八部功法已经不适用了，开始以大洞真经为基础，修习金婴石、水婴石的功法。你如今正在重走元炁之路，我极为佩服，且不论能否自出元炁，但我相信金婴石、水婴石的功法定然要比你玄阳宗、蚀月宗的杀人技要高明得多。不过，婴石功法和个人自身属性有极大关联，月婵就善水婴石功法，金婴石功法反而让她元神不稳。”

“哼，你拿我这笨蛋相提并论？”

月婵宫主气得刚要说话，江大川接着道，“不信，你且试试。你的功法来自天一界，天一界有阳婴石，那里面的功法应该最适合你。不过，玄阳近土、蚀月近木，这三块婴石你应该善用土婴石。”

江大川当即再把土婴石拿出来，笑着说道，“我以元炁注入，你们且随我一起。”

香蝶夫人直勾勾地看着硕大的土婴石，月婵宫主见她神情专注的样子，手一伸，拽住她的衣襟，一把把香蝶夫人拉下温泉；香蝶夫人本已经卸下戒备，哪里知道月婵宫主胆子这么大。这一拉倒好，香蝶夫人跌入水中，浑身湿透，她站在水中怒道，“你做什么？”

曲线玲珑，身材毕现。江大川“噗呲”一下鼻血就流出来了，清散真人气得在江大川肩膀上拍拍打打，说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好色，她这么凶。”

香蝶夫人看看江大川这个鬼样子，再看看月婵宫主，又瞧瞧清散真人，说道，“师父不像师父像，身材还没徒弟好，胸都没有徒弟的大。清散真人，你当我徒弟吧，我把我毕生所学都教你，比什么赤莲功法强了何止百倍。”

月婵宫主怒道，“臭蝶，你勾我男人也就算了，还勾我徒弟？”

江大川不敢让她们继续撕，当即激起元炁罩，把三人团团包着，跟着一缕元炁肉眼可见，搭在土婴石上。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跟着景色一变，来到一个尘土飞扬、黄沙遍野的世界。

这里苍黄一片，无数飞沙扬尘，不远处有不少的巨大怪石耸立；香蝶夫人见月婵宫主和清散真人还是光着屁股抱在一起，哼的一声，掏出两件风衣让她们披了，江大川叫道，“哎，哎，哎，我呢。”

香蝶夫人并不理会，就见平地突然隆起数不清的土堆，土堆渐渐长大，跟着变成巨大人形，缓缓向几个人冲过来。江大川气得没辙，仰头大喊，“老小子，怎么我每次进来你都要来这一套，你让老子光着屁股打么，丢不丢鸡，不，丢不丢人？”

呼啸声顿时停歇，当空巨大圆石上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头声音传来，“小友，咱们又见面了。”

江大川气道，“你们抱我上去，我总不能这样蹦上去吧。”

月婵宫主忍住笑，把男人抱着，三人纵身跃起，停在大石头上。老头模样月婵宫主是见过的，香蝶夫人和清散真人可没见过，心底还惴惴不安。

江大川大喇喇坐下，说道，“元炁老儿，是不是每次有人触动此境，你都会想办法折腾一番，考验考验？”

甘道夫笑着说道，“得婴石者，如果德不配享，这里就是他的死境。千百年来，婴石多番易手，为何久不现人世？还是因为有人强行打开，妄图得到婴石真谛、想要悟我奥义。但天道岂能为凡夫俗子能参透的。”

“别说的这么玄乎，不就是打不过你就被你弄死么。老头，我有几件事想要问你。”

“老夫就是为你解惑的，问吧。”

“听闻集齐七块婴石即可破天道、得长生，但我先后得了金婴石、水婴石，得的都是武技，如何得长生？七块婴石相距会发生什么？”

“这小友不是知道了么？集齐婴石无法得到长生，婴石内的功法，只不过是武道之法。婴石产生之时，创世先祖认为，天道护界，但也存在压制方界武道之能，为此，婴石内存有绝世功法，目的并非为了破天道，而是为了补天道之不足。婴石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集齐之后，可随意破开各方界，既然天道可破，七石也可补全天道。”

江大川陷入沉思，每见一个老头，都能得到不同的答案，这就和墨辙奉武的残经如出一辙，玩拼字游戏似的，但他也知道，这就是武道，和当世武道中人一样，在这条道路上总有不同的机缘，总是在追求一个答案。

他说道，“景华之土方界狼妖，杀我方界之人；我时常想着，待西岐平定，持土婴石杀入景华之土。”

老头不置可否，跟着说道，“既然天道随意可破，小友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那就是天道不存，既然天道不存，又如何护着这五行七界？婴石就是护界之石，七石相聚后，天道趋同，五行七界再无区别，婴石就成了天道。你可明白？”

“你的意思是，七石相聚后，五行七界合一？”

“难道你不觉得，如今五行七界正在渐渐的归于一统？”

江大川一惊，“你是说婴石落在此方界，是大势所趋？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金婴石落于此地，实际上是偶然的，被人撞飞而已。”

老头笑着说道，“婴石既现世，就会渐渐的引天道合一。无论什么原因，这都是必然的，这是大势。婴石虽然是不动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的，不过你难道没有发觉，婴石其实是有目的的，是有意识的，为何你如今有三块婴石？婴石会选择，会相聚，这谁都挡不住。”

江大川心头思绪万千，老头的意思很简单，这就是偶然性和必然性的辩证，无论多少偶然，都在必然的因果范围之内。

这就带来一个最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这一方界必定要承担难以承受的压力，如果一块一块地飞过来，陶钧之器的方界头一个就要破，那冥帝、东方胜、澹台钰、大明王、蜀山王此类有野心的武道中人，势必要在这里乱界。

江大川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内心又极为烦躁。

他忍不住问道，“何为有主婴石，何为无主婴石？”

“这很简单，有主婴石，就是已经手持婴石的人。小友，你要知道，手持婴石固然可以得婴石功法，但也面临天道之怒，久而久之，纵然是武道高手也无法承受；无主婴石，就是手持婴石却被婴石所吞噬之人，比如你来此境，被杀于此地，婴石无主。”

“那他妈的，就我一个人可以持有七石？”

“因为只你一人有元炁。”

老头接着瞥了香蝶夫人一眼，“有武道高手想要得元炁，确实不容易，传承极为重要。”

江大川问道，“我有道侣，体内气息被我拔除，全部以我元炁为本，那不是也有？”

老头说道，“小子，这是你的传承，当然可以有。不过，既然是你的传承，又怎么能算是其他人呢？元炁唯一，无论是谁，只得你元炁，也随你调用，说到底，还是你。”

香蝶夫人问道，“老丈，能否知道其他婴石都在何处？”

老头摇摇头，“我不知，但我知道这一方界已经没有婴石了。不过，老夫隐隐约约觉得，还有一块婴石和老夫相互呼应，似有飞来之意，具体什么时候，我且不知。”

江大川大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