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401章 古井

“我景华之土和你陶钧之器方界同样，都有万物生灵、山河纵横，但各地有各地不同的特点，我方界属土，各处山脉内多有山石，比你们这里的山石不知道强多少。山石可锤炼兵器、刻纹成阵、沟通天道。千年以来，我们有破界石七块，后来在诸神之战中破界石掉落，不知所踪。怎么落了一块在此处？这破界石威力极大，可用来开方界、避开天雷，我要是有破界石，根本范不着在北境引熔岩开此方界。”

江大川问道，“破界石一共有七块？”

慈心仙人道，“正是。破界石是我景华之土方界的传说，有古籍明确记载，正是因为两千多年前的诸神之战，导致破界石不知所踪。幽冥界侵吞我方界，我们怀疑冥帝就握着可以入我方界的破界石。”

众人一愣，江大川也是一愣，什么玩意？

慈心仙人说道，“根据我们的记载，五行七界中，我景华之土方界居中，为山河之本、为七界之根、为万物之源，位于五行七界中央；造物主以我方界的山石锻造出属于七界的破界石，却没有交由各方界，而是放在我们北境的天山。破界石与天道一同而生，既有天道护界，便有破界石守门，是为界门。所以，破界石也是开启各方界的钥匙。”

江大川仔细琢磨慈心仙人的话，破界石的存在，他的头一次听到，这很重要，甘道夫那老小子没有说，江神通也没有传信过来告知有这玩意，但显然香蝶夫人知道、狼丛知道。而香蝶夫人应该是天一界的，狼丛是景华之土界的，他们都在寻找这玩意。

其实，他可以明白破界石存在的必要性，这点正如冥帝所言，七界合流相通，是有必要的，但冥帝把互通当成了侵略借口，这就糟糕了。按说破界石只能握在自己手里，就像自家拿着自家的钥匙，一旦自家钥匙被别人拿了，那外方界的人就会有不轨之心。

破界石的存在，江大川这样的武境之人不需要，但普通人就需要了；眼下的问题是，正如香蝶夫人、莫老大所言，破界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砸了下来，和陨石似的，把这里的天道之界砸出个大洞，这才让狼丛带着五十万人过来了？

或者说，破界石就是甘道夫留下的后门，一个备用计划，因为他也不想各界闭塞，更知道破界石是对人性的考验，所以就没有放在各地，取景华之土的山石炼成破界石之后，还没考虑好放在什么地方，索性就留在了景华之土的天山？

天山，江大川在灵山之墟内遇到一个天山，还得了雪莲；

大武和尚曾言，景华之土也有天山；

而这一方界所在地的极北之涯，就是天脉山。

老头子，你为何不告诉我还有这么个玩意。

只是，这一方界的破界石，是不是陆乘风家水井下的这个呢，是不是香蝶夫人找了三年的破石头呢。

江大川心头烦闷之极，就像丢了自家的钥匙。

他问道，“如果五行七界都有一块破界石，是不是表示，开通各方界只能凭借属于各界自身的破界石？”

慈心仙人道，“两千多年了，我们也从古籍中得知有破界石的存在，按说是这个道理，但破界石是什么样的，我们不得而知。”

“如何使用破界石？”

慈心仙人摇摇头，说道，“这只是我方界的传说，古籍偶有记载，至于怎么用确实也不知道；当年我奉命率领狼妖前来，不过是奉命打个前战的武道之人而已，哪知道就遇到了玄云子，还遇到你这个虎煞。”

“狼丛你可认识？”

“狼丛也不过是白狼妖兵的一个将领，我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亲随，老夫怎么会瞧得上蜀山王身边这样的一个小兵。”

慈心仙人被江大川关了好几年，该交代的早就交代了，蜀山王目前还在景华之土方界抵御幽冥界，被打的狼狈不堪，但却依然坚韧，算是他们方界内最后的力量了。按照这种情况，狼丛作为亲随都被派过来，可能蜀山王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慈心仙人又说到，“说道破界石，老夫还要提醒一句，破界石可破天道，足见其威力。江宗主，就是你此等武境，老夫也不敢说破界石伤不了你。”

花曼曼一愣神，“破界石还会伤人？”

“破界石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古籍也没有记载，但却记载了七块破界石炼成后，天地异动，天雷对着天山这七块石头劈了三个月。可见，破界石与天道是相生相克的。传闻，天雷劈破界石三个月后，石内有灭世之灵。”

众人顿时心底一咯噔。

江大川能明白，已经有了天道护界，他娘的，居然还出现个破界的玩意，天道自然不允，逮着石头死劈，哪知道劈了三个月劈不坏，只好骂骂咧咧收雷，但三个月的天雷能量应该就在石头内。

江大川收起了慈心仙人，破界石成了这整个五行七界的bUG，成了他必须要获取的玩意，关键是，你这死老头把其他人吓着了。

花曼曼问道，“陆先生，陆府想必在西疆已经多年，按说三年前有破界石落下，你们当时没有发觉么？”

陆乘风苦笑道，“确实没有发觉。三年前，自西境突然进来几十万白狼妖兵，我当时率领府上的人出西苑城抵御，家里反而空了。不光是我陆府，不少的世家都如临大敌，各自在西疆边境和白狼妖兵大战。”

“那之前的白狼妖兵是如何过来的？”

“在狼丛来到此地之前，白狼妖兵不多，靠的是结阵而来；宗主的妹妹曾说过，应该就是大祭祀以阵法引狼妖，且最大可能是扶桑帝所为。扶桑帝自觉无法控制四王，恰逢景华之土方界被幽冥界入侵，便与令大祭祀引入。宗主，其实在奉武宗龙门关外与狼妖大战之前，扶桑帝就秘密引入景华之土的狼妖了。只是西岐与中原距离太远，且西岐内部纷争不断，无暇顾及中原而已。”

江枚直冷笑道，“哪知道后来白狼妖兵反而和四王想通，扶桑帝这属实是一招臭棋。”

江昭昔兴奋道，“太爷，太爷，咱们还是先下井里看看吧。”

江大川点点头，说道，“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下去。”

桃花仙子怒道，“你说什么？老娘再给你重新组织一次语言的机会。我和老三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地方没去过？为了进铁液泉，老娘差点被烧死；为了出灵山之墟，差点还被雷劈死。”

江大川不顾众人眼光，拉着桃花仙子的手说道，“我当然都记得。但这一次你们都不要跟着去，慈心仙人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井下如果真是破界石，那威力惊人，太过冒险了。”

众人齐声道，“那不行。”

陆乘风跪拜道，“宗主一身所系，有数十万奉武宗，还有天下黎明苍生，更有五行七界；如果井下真是破界石，落我陆府三年不知，乘风心下愧疚，还是让乘风先行下井探查。”

毛毛说道，“老江，你特娘的，在苍狗部的古墓老子就和你一起了，你还能甩了老子一个人下去？”

江大川无言，陆云领着众人来到古井前；这古井口很大，井水距离井口只有一丈高，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水井。但就在江大川靠近井口的时候，突然井水内再次放出五色光芒。

江大川点点头，无论如何要下去看看了。江大川修习五雷凌霄功法已经到了第三层赤雷，更是从驱鬼真人那边习得九转天雷阵，自己的元炁亦可沟通天道，在出灵山之墟的时候还被天雷正儿八经的劈过，他对天雷熟悉的很，也可以化用。

众人见江大川反手抽出妖刀虎牙，桃花仙子身体一软；就在他抽出妖刀虎牙的一瞬间，花曼曼几乎同时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

“嚓”的一声，妖刀虎牙插在古井边，顿时黑云贴地而出，无数虎啸声有摧山之势，以江大川、花曼曼、古井为中心向外涌出；江大川明白花曼曼心思极为敏捷，在他拔出妖刀虎牙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想干啥了，叹口气说道，“曼曼，你这又何必。”

花曼曼不吱声，黑云威压巨大，她无力抗争，只得紧紧挨着江大川。江枚直和毛毛被黑云逼退，跳脚骂道，“你他娘的做什么。”

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江昭昔等大惊，桃花仙子叫道，“大川，你、你这是干什么。”

耶律靑鸢直接对着黑云冲过来，却压根冲不进去，反而被弹开。

江大川朗声道，“你们且等我。”

不由分说，揽着花曼曼跳入古井中。

江昭昔说道，“太爷，我们等你啊。”

桃花仙子恨恨道，“曼曼这小妮子，出来老娘要揍她，她反应多快，都不知道拉我一把。”

陆乘风、袁青阳心底却是极为担心。

妖刀虎牙激出的黑云似猛虎择人欲噬，他们不敢上前，眼见黑云封住井口，没办法，只得围着古井等待。

其实，在江大川这些年的认知内，因为有了白狼妖兵、日轮等对陶钧之器方界的捣乱，有了玄冥教勾结幽冥界，他对外方界始终极为敏感，这是奉武宗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的根本原因。实事求是的讲，原本他有锁界护界之心。

这种心思，源于他的记忆中悦城县被苍狗部人焚毁而家人无法救、在京都晨曦巷护家、把太妙山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一直到领着奉武宗打遍天下，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悦城县如此、晨曦巷如此、太妙山如此、天坑裂谷以及北境界如此。但在这过程中，他依然先是丢了落颜羽、后是失去了何六娘、眼见哈伊死在眼前不能救、眼见南雅元神被拘而不能护其周全，让他觉得这方界已经破破烂烂，他左右缝补依然无法两全。

当他从阴华商口中听到冥帝的“方界碎裂，七界合流”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其实很是震撼。

但，江大川更明白，就如同西方以“通商”为借口，用火炮炸开晚清帝国、开启前世近代屈辱史这一事实看，冥帝正在做的就是同样的蛮横且霸道。

江大川明白，他奉武宗需要以更加开放的视角面对五行七界，但首先要在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合流”不是五行七界被合而为一，应该是经济、政治、军事的合作交流，幽冥界正在干的事，和他娘的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漂亮国到处推行他的价值观没什么区别，带来的只有动乱和无休无止的战争。

当然了，保护自己不代表画地为牢，更不代表闭门锁界；五行七界需要互通，他太懂了，就仅仅是西岐，尚且在一界之内，这里的多色晶核就是中原所没有的；而中原的武道、淬体又是西岐所欠缺的。一界之内已经如此，更何况五行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