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348章 夫人

江大川自从握着这女子的真气就知道，她不是玄玉子。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这女子竟然和他一般，真灵合一，化为一气，但绝不是元炁；江大川想到了落星峰内甘道夫说的话，这女子达到了元气境。

当时他没有问元气境是否分为几个境界，不用问，甘道夫告诉你元炁境的三境，这是正版，你总不能问人家盗版的步骤。

女子若有所思，看着江大川说道，“难怪玄玉子说你极难对付，果不其然。”

江大川冷哼一声，“居然还不露真容，你是天一界的，还是幽冥界的？也罢，不管你来自什么地方，却容不得你在此界猖狂。”

江大川缓缓向前，全身元炁激发，一步一个脚印；他来这一世已经十一年了，头一回遇到真正破了圣师境之上的，且不管这女子是什么境，她比玄玉子、玄真子、澹台不弃要厉害多了。

只见他单手上前，手掌前流光溢彩，如流水、似梦幻，江枚直和毛毛看不到其实这是江大川以元炁引动天地灵气在前，气息汇聚，带来视觉上的模糊和波动。固然看不清楚，但众人都感觉到江大川手掌威压恐怖，只是这轻描淡写的推掌，就像日月星辰都被裹挟而去。

事实上，江大川已经没有更好的功法了，还是墨辙奉武的太平掌法，虽然他武境不断攀高，招式却是基础的，这也是他目前的最大短板。

江枚直咽口吐沫，“吊毛，老江现在到底是什么境，他这一掌下去，怕不是能开山裂地。”

毛毛咽口吐沫，“二狗子，说实话，我最近跟着老江一起，感觉一日一变，真不知道他的武境到底达到什么地步了。”

女子见这掌似拖泥带水，却无比厚重，当即也是单掌送出，不同的是，女子手掌前聚拢白光，似手握一个白色的灵气球一般；但江大川知道那不是灵气，这女子已经化真灵为元气。甘道夫说过，元气境是武道中人的一种尝试；江大川也认为如此，更认为这像是武道的一种突破。这样的突破，固然不入元炁境，却是很有必要的突破。

俩人双掌相抵，只发出轻微的一声“啪”，跟着无数气浪自俩人双手间散出，听到远处“嘭”的一声，双掌激发出的气浪竟然把断龙潭的潭水生生破开；而江枚直、毛毛、清散真人、花曼曼、江昭昔、南宫从等人，直接被激得倒飞出去。

只片刻功夫，江大川和这女子脸上同时微微变色，撤掌后退；女子说道，“想不到这方界居然出了你这等人。”跟着左手双指并拢，指尖凝现一柄白色长剑；江大川呵呵笑道，“你如此武境，居然不敢言明身份，岂不可笑？”

在女子出剑的同时，江大川同样左手双指凝出元炁剑。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咻”的一声，不远方射出一个烟火，那烟火五光十色，极为绚丽。江大川一愣，好熟悉啊，尚未反应过来，毛毛大叫，“老江，我娘，我娘出事了。”说完，毛毛和江枚直对着烟火方向疾冲而去，与此同时清散真人也如飞掠去。

清散真人的师父月婵宫主，是毛毛的二姨奶，耶律夫人和她们抱玉宫的关系很近。

江大川脸色一冷，单手成拳，对着女子就是一拳，这一拳无声无息、无真无灵，气息收敛到极致，似乎就是一只肉拳；那女子却知道好歹，当即浑身一震，祭起一个巨大的白色元气罩，左手射出白色长剑。

江大川侧身让开剑体，“轰”的一拳砸在元气罩上；女子后退三步，元气罩反而越发白亮；江大川怒从心头起，急速运转体内元炁珠，气息节节拔高，对着女子“轰轰轰”就是三拳，三拳后，元气罩“咔嚓”一声出现裂纹，女子闷哼一声口角出血。

这女子显然没想到江大川突然就玩命了，左手一翻，“呼”的一声一团红色妖气从她玉窍内扑过来，跟着女子双手持剑陡然一射，双剑急奔而来，凌空对着江大川使出剑法。那剑法如龙蛇相搏，夭矫蜿蜒，速度极快，一取胸腹一取双腿。

江大川虽然自铁剑道人那习得剑意，但他一直善使刀，这是因为他本就是士兵，用的是军刀；后来又及时得到了妖刀虎牙，所以，哪怕他就是有了玄铁剑也不当回事，直接留在了珈南，还装个逼。

眼见耶律夫人发出烟花，他担心那边再出事，如今这女子双剑凌厉，他忍不住大喝一声，抽出妖刀虎牙。

妖刀虎牙一出，女子放出的一团红色妖气刚刚幻化成形，还没看得出像个什么玩意，黑刀的妖气铺天盖地，一下子把这红色妖气吞噬。接着他双手握刀，一力破万钧，对着女子一刀劈下。

巨大刀体“呼”的斩下，那女子见自己放出的红色妖气一下子就被这黑刀吞没，跟向大海扔出个小石子似的，听个响的机会都没有，这才大惊失色；眼见刀体砸下，她双手双指齐指，双剑凌空交叉，“铛”的一声挡住刀体。

江大川全力下压，女子头发四张，深吸一口气，“波”地吐出一个白色圆球。

尼玛的，你是裘千尺么？

这圆球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快如闪电，直奔眉心而来，江大川急忙后退堪堪侧脸躲过，就这还在脸上划出一道血印。

那女子收起双剑，“轰”的一声高高跃起，向着南方激射而去，临走的时候还说了句话，“虎煞，迟早要取你性命。”

江大川不去追，对花曼曼说道，“曼曼，顾好这里。”话音未歇，腾空而起，向着耶律夫人的方向疾飞而去。

片刻功夫，就见到一个浑身白衣的女子正一掌拍开毛毛，她身后躺了十几个人，不知是死是活；正是玄玉子，江大川“嗷呜”一声，虎啸声出，玄玉子心头一跳，急忙撤掌后退。

玄玉子乃天一界的人，她头一次越界而来，就和江大川干了一架，直接被打得怀疑人生，自己的妖猫被他的虎差点咬死、自己的蛇被他的火凤差点啄死，本来玄玉子也不怵他，但自己妖气处处被克制，见他冲过来，她就知道那边的人也没挡得住这虎煞。

玄玉子反手扯过躺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一掌送出；江大川目眦欲裂，玄玉子拉起的正是清散真人。清散真人已经昏昏沉沉的，玄玉子抓起她之后，伸手在她的小腹上拍了一掌，跟着把清散真人送出；同时，玄玉子身体一转，跑了。

江大川尚在半空，伸手搂住清散真人。

就见清散真人脸色苍白，眼睛却是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说了一句，“大川，我，我不会要死了吧。”头一歪，就此昏迷过去。

江大川见她黑色的长袍上俱是血渍，口鼻均出血不止；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在清散真人小腹上，果然还是和月婵宫主一样的白蛇妖气在气海内；这边，江枚直和毛毛俩人，一个肩膀被打烂，一个左臂断裂；毛毛跪伏在一个衣衫朴素的女子身前，嘴巴里嘟嘟哝哝不知道说的什么。躺着的，正是耶律夫人；她的身后死了几个人，伤了七八个人，都是勾雀楼弟子。

江大川脸色阴沉如水，把清散真人抱着放在耶律夫人一侧，双臂张开，按着俩人的头顶百会穴；元炁探入，立刻就能感知到玄玉子在她们体内留下的白蛇状妖气，和月婵宫主体内如出一辙。

“果然是玄玉子。”江大川愤恨道。

事不宜迟，江大川仰头长啸一声，啸声如雷声滚滚，卷云而去，又似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万万里；虎啸声出，花曼曼带着江昭昔、南宫从以及受伤的御前司、南宫家的人纷纷赶来；而刚刚撤走的黑衣女子和玄玉子，听闻虎啸，足下一停，一挥衣袖，跑了。

江大川立即掏出凝血丸给清散真人和耶律夫人服下，跟着双掌催出元炁，通过经脉注入气海，先是化去气海内的白蛇，跟着再沿着经脉一寸寸拔除妖气。

这一番功夫下来，已经到了晚上。

众人团团护着，也不敢吱声。

过了好一阵子，俩人同时醒来；清散真人缩在江大川怀里。耶律夫人看看清散真人这番模样，心底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二姨啊，你男人拐了你徒弟，一翻手“啪”地一巴掌打醒毛毛，骂道，“让你平时多练功，到现在还是个宗师境，看着你娘被打死么？”

毛毛刚才吓傻了，见老娘恢复原样，心底舒坦多了，问道，“娘，燕国咸阳都被老江、啊不是，被二姨爹、不，被江宗主都围成什么样了，你怎么出的来的。再说了，你到这里做什么。”

耶律夫人说道，“我来和江宗主有话说。唔，还有上次月婵宫主跟我说个事，这不就顺道来了。”

江大川见她气息不均，知道尚未完全恢复，自己怀里的这个也是，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回京都。这里该查的也查了，南宫家也被焚之一炬，我们正好去一趟抱玉宫。”

耶律夫人点点头，看着儿子被打烂的肩膀已经恢复，心底安心；带过来的勾雀楼人，死的就地烧了，伤的服下丹药，一群三四十人除了江大川，个个带伤；御前司找了马车，把这群病号带入京城。

这一路，除了江大川、花曼曼，其余众人垂头丧气，御前司、勾雀楼、南宫家，被人耍的团团转，就这还差点被团灭，如果不是江大川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江大川试探着问，“耶律夫人，您事先知道我去断龙潭？”

耶律夫人摇摇头，“我不知晓，我本来就想先去看看断龙潭。”

毛毛一愣，“娘，你去断龙潭做什么？”

耶律夫人叹口气，掀开窗户看着漫天星星，一言不发。

“娘，你很少这么深沉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这样我慌。”

耶律夫人一脚踹过去，问道，“大武和尚如何了？”

江枚直急忙道，“大武和尚一直在我御前司昏迷不醒。”

勾雀楼和御前司就这件事上信息是互通的，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耶律夫人在这时候问大武和尚。

耶律夫人点点头，叹息道，“我对不起大武和尚。”

毛毛急眼了，“娘，你这话说的，我爹要是知道了……”

耶律夫人随她儿子贫嘴，却说道，“大武和尚是我请他前往断龙潭一探的。”

众人大吃一惊。

耶律夫人继续道，“大武和尚此人尚武学，自大玉和尚被灭之后，他心无牵碍，云游天下；一日，他到了咸阳，正好遇到上官无极。无极和大武和尚原本就相识，俩人在咸阳郊外整日切磋武道，不言弥陀宗之事。时间久了，这两人竟然成了莫逆之交，要磕头拜把子，你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还真就拜了。后来，我们探知断龙潭所谓圣女一事，我和你爹知道这事蹊跷，就请大武和尚过来探视一番，没想到，大武和尚到了这里遭逢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