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18章 冲关

几个人说说笑笑再次上路。黑熊罴却跟着，温顺得不像话，不知道是感激江大川救命之恩，还是被灵狐给吓得。

此世并不像宋明理学那样礼防森严，从何六娘一直跟着江大川南北闯荡就可以看出。

只是，小家伙显然觉得六娘的两个团团更舒服，但，江大川体内的炽热阳刚之气它也喜欢。路上，小家伙在俩人怀里来回横跳，惹得三人一路嘻嘻哈哈，倒也增添不少欢笑。

何六娘说，“给它起个名字吧”。

江大川想都没想，“就叫团团吧。”

瘸子哈哈大笑，六娘愣了一会，逮着江大川一顿乱捶。其实我还想叫它馒头的，不过馒头也有旺仔，不合适。

晚上，何六娘抱着团团，依偎在熊大怀里，舒舒服服地睡着。

眼看瘸子伤还未痊愈，江大川把灵狐给的几块晶核，让瘸子吸食化为己用，瘸子大喜。

瘸子盘坐了暗自运功，过了一会睁眼，眸子内精光隐隐，“二哥，我感觉多日不用的龙虎金刚体慢慢起色，枯木逢春啊。”

瘸子没文化，大意算是了解了；因为被逐出师门后专修腿法，自身锻体的基础功法久不运行，如河床干涸，如今有了灵狐送的晶核，大有裨益。

江大川高兴道，“那我们此行就多猎些精怪野兽，找些晶核。”

自此，两男一女、一熊一狐，开始在不周山脉内尽找些凶猛灵兽。黑熊罴看似老实，奔跑起来地动山摇，速度也是极快；而且熊大和团团对气味识别非常精准，老远就能嗅到，常常有了灵兽便兴奋起来，一个劈山摧石，一个灵敏如电，他们收集的晶核越来越多。

黑熊罴对晶核兴趣不大，倒是对何六娘的一手烧烤馋的不行，但凡燃起篝火，便叼着野味抛给六娘，安安静静地当着靠垫 床垫；团团对晶核兴趣也不大，只是贪吃通体血红的极其稀少的一种，江大川估计这是它体质所需；除了血红晶核，团团最喜欢的就是咬破江大川的皮肉，喜滋滋地吸食他的鲜血。

吸食得倒不多，江大川算一算，大概如前世一壶酒，二两。

团团吸食后，摸着肚皮懒洋洋躺在六娘胸脯里，打着饱嗝，十来天之后它才会想起来再吸食。

江大川、瘸子和何六娘，三个人过的是茹毛饮血的日子；熊大和团团，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这日江大川把一堆晶核摆放在跟前，运用真气开始吸食，过了一会，他感受到体内脉冲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起势，由会阴起，一路冲直气海、神阙、中脘、中级、膻中等穴，继而周身运转，川流不息。

江大川在识海内明显看到，小人的腹部有一处亮点闪起，气海穴点亮，任脉贯通，他很明显地感到全身精血厚重，体力充沛，觉得自己可以一拳打断山。

一脉通才会八脉顺，江大川知道这才算是踏入武师境下品。

一品一天涯。

事实上，墨辙奉武给他的洞洞波能量，远不止如此。但，传承更需要引用，需要承接；以墨辙奉武的传承为基础，以经书残卷为功法，辅以晶核内练，这才让他登入武师境，用时只不过半年，这已经是旁人无法想象的速度。

过了破阴山，已经是炎炎夏日，山林内闷热难当；好在有山泉，几个人白天蹲在泉水里，夜晚出行。

毛毛给的衣服都是粗布厚衫，何六娘热得粉面嫣红；泡在破阴山下的水潭中，酥胸半露，惹得江大川几乎喷血。团团也不粘着她了，趴在江大川肩膀上撩水湿身。

江大川说，“再过十几天路程，大概就要出了不周山脉，咱们便到了龙门关啦。”

“可得多买些衣服、吃食作料，整天油腻腻的肉食，我都吃胖了。”何六娘暗暗捏一下小肚子，有肉，嘤嘤嘤……

熊大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底捞鱼，咬着丢给何六娘；何六娘气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看看，我都吃胖了。”

熊大呜呜呜。

正在此时，突然众人听到“呦呦呦”一阵喝叫。几个人立即上岸。

水潭一侧是密林，树影重重，二十几个头上扎着小辫子的骑马在林子里来回冲闯。

郎氏部的人。

有人正冲着，突然有一柄弯刀从树干上伸出，刺啦一声，这人人头落地；其他几个人连忙回头，齐齐对着这棵树冲来，却没有人，再策马乱冲，人人手里握着长鞭，对准树林四处乱抽。

不一会，一个人影从一棵树后跌出，朝着水潭奔来；身后二十几个人立刻“呦呦呦”地乱叫，挥舞着马鞭和长刀。

如果说苍狗部是赵国的世仇，那郎氏部就是赵国的强盗。郎氏部奉行的是草原征伐，在北方四部中最是恶劣。

苍狗部年年攻打赵国，郎氏部是经常抢掠中原，北燕、齐国、赵国，郎氏部都抢，抢完了，烧掠一空，把人、粮食、牲畜拖在马后，不管生死。苍狗部抢人还能当成圣女，郎氏部抢人纯粹是练兵和当奴隶。

当下江大川丝毫不犹豫，从玉窍中掏出漆黑长弓，对准一个郎氏部的人，咻地一箭射出，那箭似划出一道黑芒，急速飞出，正中那人前胸，箭势不减，竟把他射飞，钉死在身后的树上。

瘸子看呆了，握着长弓也是一顿射。

这个世界的长弓强手，射程约在两百步，但两百步那是距离，一百五十步之内才能有效杀伤；江大川从古墓得来的长弓千年不腐，他力气很大，轻松一拉便可达到四百斤，三百步之内可以说箭无虚发，杀伤力极大。

长弓毕竟承受有限，四百斤已经是最大挽力了。瘸子可挽三百斤，两百步内有效杀伤。

这群郎氏部的人，正是在三百步左右。

见有人被射杀，郎氏部的人大吃一惊，这特么的太远了，比射雕手还狠啊，一箭距离也就是三百步，关键是三百步那是自由落下的，没有杀伤力，百步之内才有杀伤力，你这尼玛的，一箭还把人射穿了。

郎氏部见只有两人挽弓，吆喝着策马左右交叉猛冲上来；江大川和瘸子连续发箭，待人马冲到跟前，已经被射杀十来个人。

江大川把狼牙槊抛给瘸子，俩人丝毫不惧，他们见过的阵仗比这个大太多了，见过的死人也太多了。

瘸子一个侧身，横着狼牙槊“嘭”的一下砸断一匹马腿，江大川手起刀落，一刀割下人头。

熊大估计为了讨好对它发火的何六娘，突然从呼地站起，大嘴张开嗷吼一声；这熊大有两人高，马匹哪里见过这玩意，顿时被吓得浑身发软、马失前蹄。

熊大呼吼着扑上前，只一个巴掌连人带马拍得粉碎，几番撕咬，十几个郎氏部的人全被弄死。

熊大意犹未尽，对着密林，猛地吼一声，密林内山雀乱飞，野兽乱跑。

那人影吓傻了。

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熊大咆哮完，一扭一扭地来到何六娘跟前，大黑鼻子拱拱，趴着。

比舔狗还乖。

江大川上前看，是一个女孩子，身披一件透明黑纱长裙，上衣黑色抹胸的紧身小褂，可见小腹白皙肌肤；下身穿着一个七分裤、一双精巧牛皮靴，头发未挽，垂直肩膀。

你这娘们也是穿越过来的吧，话说，北方女孩子穿得这么凉爽的么。

还有，你是蒂法么？我的二次元挚爱？

“姑娘，姑娘？”江大川上前叫醒还在懵圈状态的女孩。

“啊~~熊！”女孩大叫。

熊大都已经快打呼噜了，你到现在才叫？

“没事，姑娘，这是我的同伴。”江大川拍拍熊大。

女孩哆哆嗦嗦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几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为何郎氏部的人追你？”

女孩见江大川衣服破破烂烂，瘸子浑身破破烂烂，只有何六娘白白粉嫩，一步一步挨到何六娘跟前，

“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女孩胆怯地问，

这叫什么话，何六娘见她被吓坏了，伸手牵着她的小手说，“他们是我的家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点点头，“我，我叫落颜羽。”

“我叫何六娘，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呀？”何六娘轻轻柔柔地问道，

“我，他们杀了我的族人。”落颜羽眼泪汪汪，

“你的族人？”

“也不算是我的族人，他们抢走了我的姐妹，呜呜呜”落颜羽，你这是落泪雨吧。

“你是哪个国家的人？”何六娘声音平缓，简直有催眠之效。

落颜羽显然渐渐恢复过来，

“我是齐国人，后来被抢到苍狗部……”

江大川一个箭步冲上来，握着落颜羽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你，你是圣女？你是苍狗部的？你是大祭祀？”

“我小时候就被抢到苍狗部，然后被大祭祀照顾着，前一段时间我们姐妹趁乱逃了出来，我们几个人……啊，你捏疼我了，呜呜呜”。

江大川拼命压着激动，赶忙放手，一看，落颜羽的手腕已经被他捏紫。

何六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搂着她轻拍，“不怕不怕。”拍一拍，落颜羽居然“嗯”的一声，晕了过去。

何六娘自然明白江大川的焦虑心情，但还是白了他一眼，连忙抱着落颜羽到处查看她是否有伤。果然，后背有一道深深的刀口，似乎几天前落下的。江大川连忙掏出一颗止血丹交给何六娘。

何六娘捧了溪水喂下，过了一会功夫，落颜羽醒了。

“姑娘，请恕我刚才无状。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大祭祀怎么了，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叫江大川，这些年一直潜往苍狗部寻找我的妹妹，那时候她大概这么高，”江大川比划一下，

“她叫江小鱼。”

落颜羽觉得体内被喂了什么药丸，跟着浑身暖呵呵的，特别是后背的伤口有些发痒，这是要好的迹象。

“五年前，我那时候十岁，爹妈正安排老师在家教我读书，突然有人闯进我家府上，逢人便杀，抢了我便走。我被蒙在口袋里，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苍狗部了。”落颜羽喝了一口水，

“谁，江小鱼？你说江小鱼？”落颜羽大惊。

江大川有点崩溃，你这说了半截，才想起来我说的话，反应也太迟钝了，不对，抛物线式的反射弧啊。

我想砸了手机，当舔狗的时候，女孩子就是这样回我微信的。

“你接着说，慢慢来。”何六娘心细，还是哄着落颜羽。

落颜羽说，“后来他们举行了什么仪式，就把我们交给了大祭祀抚养，大祭祀让我们吃一种药，好难吃，过了几年，我和几个小姐妹觉得肚子有个东西凉凉的，像一个冰块一样，大祭祀说我们结了阴珠，便把我们几个人封为祭司。前一阵子，苍狗部地动山摇，每晚出现阴兵杀人，大祭祀让苍狗部的人攻打云山关，没打下，就带着我们跑了。”

“跑到郎氏部，结果郎氏部的人看到我们就抢，呜呜呜，我有好几个姐妹都被他们抢去当女奴了，呜呜呜，有几个姐妹还被杀死。”

“大祭祀最后只带着少数一些族人北上，我和几个姐妹趁着混乱就跑了。往南跑就要经过郎氏部，我们不小心被发现了，俩个姐妹跳崖自杀了，一个姐妹被砍死，我一直跑，就遇到了你们。”

落颜羽声音夹夹的，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语速缓慢，急的江大川尿都要下来了。

“江小鱼，她早就不在了。”

轰的一下，江大川只觉得脑血栓犯了，身体摇晃，差点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