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104章 首战

桃花仙子在太妙山混得风生水起，深得众女子欢喜，特别是岳彩云她们，这些女子最喜她的桃花，并以她的桃花酿出香水，更比之前的气味要淡雅。

桃花仙子自然是不需要香水，不过她体内自带桃花香，清淡处还有一缕缕的甜腻。她习惯了抱着江大川，江大川嗅着她的体香，心下暗想，你这跟大包裹一样抱着我，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南雅解释呢，她可是动不动扇我耳光的人。

自己这一年来东奔西走的，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南雅来信说她让元琢调兵前往龙门关，龙门关本来地理位置特殊，是北燕、齐国、赵国、郎氏部这三国一部的交叉口，从来不设军防，不知道元琢到了没有，布防怎么样了，北妖又是怎么个情况，情况不明，忧心忡忡。

俩人飞得极快，五日后即可到达龙门关。在他飞行的路上，此时的龙门关已经整饬设防，关内哈家、夏家、南宫家三大商号，早已动员在城外又设一外城，是为瓮城。

商人，对战争的嗅觉是最灵敏的，更何况，龙门关有他们很多的财产，还有一点，有很多的商人对发战争财趋之若骛。

云山关打造得跟铁桶似的，城高墙厚，经过多次战争考验；但龙门关就不行了。天刚亮的时候，元琢领兵两万到了龙门关；关内赵王已令驻守梅溪府拱卫京都的三万北山营拔寨，不日亦可到达。

元琢缩在一件黄色貂皮大氅内，身前围着一个火炉，一只手还握着一个小暖炉，看着龙门关的地图沉思；国师尚未回来，按脚程也应该快了，上一次国师传信归来，北妖已集结完毕，正在南下，正不知道到底多少人。一批一批放出斥候，居然没有一个回来的，上次回来一个还是被南雅救下，就这也没有说出北方到底来了多少妖兵。

元启曾评价元琢，“遇大事有静气，临大战有稳心。”如今，眼看大敌压境，元琢并没有慌张，只是在不断地看着地图。龙门关，西侧为破阴山、东侧为栾山。

突然有人快速通传，说国师到来；元琢软绵绵地起身，南雅一身火红长裙进来，浅浅提着一柄长剑、手头还提着一个大包袱。

元琢对着国师行个礼，问道，“国师，情况如何？”

南雅一拉浅浅的包袱，包袱里滚出十几个妖人头颅，她说道，“事急，北妖先锋五万，已过郎氏部草原，正在急赶而来；先锋多为白狼妖化形，我探知一员武将领兵，手下有精兵护卫，被称为荡山将军。我杀了一队斥候，得知他们自称是荡山部狼妖。”

浅浅跟着说道，“这些狼妖可厉害了，行军极快，出发时将兵器负在后背，贴地狼奔；停下时，站立起身为兵，均有长刀为武器；又有数千头未化形的白狼为军兽，配以铁棘覆盖狼首，冲锋时，狼妖驱白狼冲杀，声势骇人。”

元琢皱起眉头，问道，“五万？”

南雅点点头，“五万，这还是北妖的前锋。这五万，又有五千众正在急速前来，按我往来速度，明日一早即可到达。你可有办法？”

元琢摇摇头，苦笑道，“我只有两万兵，且刚刚驻下；我国境内三万估计后日才可达到。龙门关是守不住了。”

南雅问，“北燕、齐国人呢？”

元琢笑道，“我原以为北燕、齐国在北境历来善战，会和我赵国将士一样凶悍，哪知道，仅仅是郎氏部就把他们打的头破血流，如今北燕、赵国各依不周山设防；只有我一国在龙门关驻军。我现在来不及考虑他们俩国，只是在考虑如果龙门关失守，我军又在何妨设防。”

南雅坐在主位，看着地图，心底不是滋味；如果龙门关失守，那必须退守不周山脉，只能从不周山脉向东南，层层设防；最靠近龙门关的，守着赵国守着这一片前沿，只能是梅溪府，最靠前的就是悦城县，这是江大川的老家。

元琢举起令旗道，“速传令北山营，让他们领兵疾行，一日必达，否则严惩不贷；传令云山关，再增兵一万前来，驻守栾山口；密信飞报赵王，动员全国征兵；令梅溪府加固城防，以悦城县为前沿……”

一连串的兵令发出，南雅叹道，“拱卫京都的北山营，是端木家的世子端木熙领兵。”

元琢冷声道，“我知道，所以，北山营一行，我想请国师留意，如果端木熙胆敢屯兵不前，还请国师力斩，这也是赵王的意思。”

南雅点点头。

元琢裹着大貂毛出门，带着诸将、南雅、浅浅站在翁城最前方哨岗上说道，“瓮城刚建不久，城既矮又薄，我需立阵城外，设鹿寨、伏兵，必要先拿下这五千众，否则，龙门关一战可破。”

身后三大商家，以哈家哈庆为首，上前禀报说道，“龙门关三大商号，唯元将军令。”

元琢当即安排布置。

哈庆累了一天，回到悦云楼准备休息。悦云楼原来是江洪峻的青楼，后来三大商家瓜分了江家的产业，哈庆就占了这悦云楼作为哈家在龙门关的总堂口。

当前局势紧张，他正愁如何应对，门口有人轻声一叩指，轻声道，“哈掌柜？”

哈庆听着有些耳熟，急忙开门看，正是江大川。哈气大喜，急忙下拜道，“哈庆有幸再见江宗主，越州哈日寂这个老小子给我们说了江宗主在南方的作为，平刘家、立谈家、焚妙法寺、入灵山之墟、平缥缈宫，真乃武道豪雄。在下深感佩服。”

哈庆丝毫不在意江大川身边这个妖媚的女人，什么时候少过？

江大川赶忙扶起笑道，“哈兄言重了，话不多说，我此番前来，就是要看看龙门关的情况。”

哈庆当即把龙门关的情势详细告知，有些是商队打探的，有些是军方的，极为详尽，还取了地图来给江大川解释。

江大川听后沉思不语，问桃花仙子道，“红雨，你可知北境白狼妖？”桃花仙子咯咯咯笑道，“这些都是后世的小狼妖而已，我怎么可能知道，何况，我原本就不是这一方界的。”

江大川心想，就是这一方界的，也未曾见过北方之妖，中原人仅仅知道北境，以及北境有四大部落，山鬼、须卜、郎氏、苍狗，再北的地方据说是连片雪山，人迹罕至，他在云山关的时候听过些传说，但无法证实。玄云子这样的大拿也没对他讲过，豫止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禀报元琢，说哈家商铺掌柜的有要事告知；元琢一夜没睡，红着眼冷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听他一个商人的，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军杖伺候。”

南雅和浅浅却知道哈家和江大川的关系，浅浅急忙说，“先看看怎么说吧，反正北妖也要到了，该布置的也都布置了，哈家出力不少。”

元琢让人把哈庆带来，哈庆向帐内诸人拱手道，“哈家有计，愿以千人先试五千北妖，请诸位大人观战。”

众将军豁然站起，你哈家要千人试对方战力？这可是有去无回的啊。元琢冷冷道，“哈家倒让我小瞧了，不过，这是军阵，不是儿戏。”

哈庆慎重点头道，“昨夜我已经安排人探过，一个时辰后，五千北妖将抵城下，诸位将军且观之。”

众人愣了，你这是当真的了？元琢道，“若真如此，我元琢当为你请命。”当即率众人上了瓮城哨岗。

人呢？怎么他娘的没人，就一人孤零零站在瓮城前一箭之地；这就是你说的千人？众人一脸懵逼地看向哈庆，哈庆不慌不忙，一句话不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元琢正待发火，却见这人伸手虚空连指，身前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跟着不断的有人从阵法内出来，在这人身后齐齐站定。浅浅老远看到熊大和熊大身上的安安，大喜，正待喊，眼前金光一闪，团团已经窜来，她伸手要接，团团却直接跳进南雅的胸脯内。

浅浅来不及多想，跳脚指着前面的人说道，“师父，师父，这，这是江大哥，他来了啊。”

南雅自京城与他一别，已有一年没见；浅浅和他在慕容家告别，也接近一年；俩人都没见过江大川有开境之能，只是看着身形有点熟悉。待团团溜过来，南雅已经确认，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朋友了。

心神激荡，当即就想飞身上前；只是，我是国师啊，身边的还是我徒弟啊，总得端着些。何况，最近浅浅整天缠着她写信给江大川，她突然发觉，这小丫头是不是喜欢上自己男朋友了，后来越看越像，忍不住偶尔试探，浅浅丝毫不知，唧唧喳喳说着江大川的好。

真是，自己挖了一个坑啊。

南雅突然又想，他这是要干嘛，替龙门关守关么？这是带了千人送死？心底大急，正待呼喊，哈庆却道，“国师请放心，江宗主自有书信交代。”

说着递给南雅一页纸，上面写着，“但使奉武宗门在，不教北妖度龙门”。浅浅跳着抢过南雅手中的纸条，众将军围着看；元琢愣愣地听着南雅呢喃，问道，“奉武宗？可以一敌五？”

南雅神情恍惚，情动不已，却见江大川身边突然冒出个粉衣妖娆的女人，正软塌塌地靠着江大川。南雅大怒道，“看他怎么死。”

豫止缓缓伸手，一百尚武堂弟子列在他身后；两百名长弓手上前；跟着有一百名步兵在长弓手身后；又有三百名骑兵在步兵身后；剩下一百名在瘸子的带领下，缓缓退到一侧。

江大川身旁是软捏捏的桃花仙子，身后是慕容昱和落雨，熊大身上骑着安安在这俩娃身后；这俩娃身边站着邓氏双雄，专门护着。

元琢再次疑问地看向南雅，南雅又是担忧又是生气的怪模样，好像正在发火，不好问；再看看哈庆，也是握起了拳头，全神贯注。合着你们还真把这千人不到的奉武宗当回事？

瓮城军士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不多时，前方尘烟四起，狼啸不断，似无数条白色烟云急速贴地而来；众人心头都是一紧，终于来了。

急行军前行至奉武宗前远远地停下；众人看上去，无数条白色狼兵站起，个个都有一人半高，狼兵身上着灰色胸甲，纷纷从后背取下长刀；有一个竖着耳朵、披着战甲的狼妖化形骑着一头白狼走向前，仰天长嚎一声，手中长刀半举，咆哮道，“杀。”

唔，会说人话就行，这和桃花仙子差不多，他就怕听不懂。

江大川转身对着奉武宗人说道，“前方有五千白狼兵，今日，我奉武宗在此，不可后退一步，护我万民，奉武必胜！”

众人怒吼，“护我万民，奉武必胜！”

豫止手一挥，两百长弓手“嘭”的一声齐射。瓮城上的弓箭手吓得一哆嗦，这是什么长弓，军中长弓最远射程为两百步，有效杀伤力是一百五十步，你们这他妈的，大概两百五十步就射了。

再看去，两百五步外挥舞着武器的狼兵纷纷中箭，有的竟然直入头颅。

几轮射下，两百长弓手不断后退，跟着，一百名步兵上前，齐齐掏出火折子点着个什么玩意；眼见狼兵蜂拥而至，已经冲至一百五十步左右，这一百人“咻咻咻”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投出。

跟着“轰轰轰”声音大起。元琢也是被惊得一哆嗦，这什么玩意？

长弓手、投掷手有条不紊，一步一步后退，但狼兵前却是乱火四起，让人胆战心惊，蜂拥过来的狼兵死伤惨重，尸体堆积；这一百人身后每个人都有十来个黑家伙，不断的扔出去；后面的狼兵还在向前拥挤，阵前爆炸声、身体烧着的哀嚎声、中箭的呜咽声，不绝于耳。

那狼将看着自家狼兵死伤惨重，红了眼，在阵后大喝道，“他们人少，兄弟们，给我冲！”

豫止对着江大川点点头，带着一百名尚武堂弟子，从左翼冲了过去；他乃圣师境中品，对武学功法的理解不同常人，江大川刚给他的丹阳剑法虽未来得及传给诸位弟子，他却有了体悟心得。他手握从灵山之墟带回的长剑，带着这一百名尚武堂弟子，直入狼兵群内，剑气到处，狼兵残肢断体不断飞起。

江大川对桃花仙子说道，“轮到咱们了。”

话音未歇，安安骑着熊大早已冲出，慕容昱和落雨怒吼着跟在身后，在他们身后，是一色的黑色铁骑，这些铁骑全身披着黑色战甲，人手一支狼牙槊，对着狼兵正面冲过去。

江大川对身后的瘸子点点头，跟着抽出妖刀虎牙，桃花仙子身形一跌，咬着红唇，脸色红彤彤的，翻了一眼江大川，伸手一指，手中桃木突突突连穿十几个狼兵身躯；江大川妖刀虎牙高高举起，对准右翼涌过来的狼兵一刀斩下，硕大刀体“轰”的一声砸出，跟着人向前疾冲，如龙入大海，旁边还有一个翩然若仙的佳人为伴。他身后，瘸子带着剩余的一百铁骑绕道飞奔。

江大川乃宗师境上品、桃花仙子乃圣师境，这俩人真可以说是一人可当一军；那狼将瞧见江大川竟然无人可挡，再多的狼兵也挡不住，当即吼叫着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