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踏雪覆白桥 第44章 再入永安府

慕苡晴在踏上马车前被果儿喊住“晴姐姐……你确定……要找永安王吗？”

慕苡晴莞尔一笑“还有谁比他更值得信任吗？”

“那倒也是。”果儿看眼公主府喃喃道。

“果儿，莫担忧，晴姐姐肯定有她的想法。”苓妹扶着慕苡晴上了马车拍拍果儿的背安抚道。

马车一路向着永安王府驶去，府中侍卫侍女一见是慕苡晴赶忙将她们迎了进去。

“劳烦姑娘代为通传一下，慕苡晴求见。”

“王爷说了，慕姑娘若找不必通传只管带去找他便是”领路侍女道“姑娘随奴婢走吧。”

三人入院院落幽深静谧。转过照壁，即见一花木扶疏，蜂飞蝶舞，青竹流泉的庭院，颇有如至江南之感。少了绘金描彩，镶金砌玉，反倒是古色古香，简洁大方。斑驳的阳光从檀木雕花窗中透进，将室内映得暖意融融，室中布置得清雅而不失古意，中堂上挂一幅泼墨山水，笔法飞动，气势雄浑；两壁则是数轴狂草，龙飞凤舞，酣畅淋漓，皆是前代名人之作。屋角两只青铜云兽香鼎线条雄奇，古意盎然，一望可知必是大有来历之物。

书房内颜芮看着假装一本正经的顾赟清无奈笑道“爷，您这……”

“咳……闭嘴……聒噪”顾赟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起，坐，起，坐的纠结，不知道待会应该是站着说话比较显得严肃正式还是坐着比较显得让人亲近。

侍女一声“王爷，慕姑娘到了”惊的顾赟清直接坐下。

“咳……你先退下吧。”

“是”侍女福身行礼便退下了。

“永安王……那件蛊案……”慕苡晴眉头紧锁的看着顾赟清，咬唇思忖良久道。

“嗯？”顾赟清执盏勾唇浅笑“你还在想着那件事儿啊？这是官府的事情，你就别掺和进来了。”

“可……可是……”慕苡晴从荷包里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那……我这里有些积蓄，你帮我送给那些人吧！”

“晴姐姐……”果儿看着这五百两里面拿起来“这钱是你用命换来的，他们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给他们？”

“果儿！”慕苡晴蹙眉眼神中透着些许不悦。

“不行，坚决不行。”果儿将银票折好“你难道忘了这钱怎么来的吗？”

“不曾，可是阿婆和那些失去亲人的人若没有金钱的来源，如何过得下去？”慕苡晴敛眸瞥向窗外。

“嗯？你约我前来一叙就只是为了看这个？”顾赟清挑眉放下杯盏好笑的看着她“这个你权可放心，有人发了这笔抚恤金。”

“这就当我的一片心意，反正我今后也用不上了。”慕苡晴苦笑着耸耸肩。

顾赟清闻言敛了笑容“你……当真要嫁吗？”

“自然是的。”慕苡晴瞧着他已经空了的杯子给他重新斟了杯茶。

顾赟清握住她手腕“为何？地位真的那么重要吗？”

“地位？于我而言你觉得重要吗？”慕苡晴停下倒茶姿势。

“不重要。”顾赟清回忆起慕苡晴的种种作为摇摇头“那你为何还要嫁？”

“若不嫁，叶家怎么办？公主野心昭然若揭，如今我爹爹他们虽被以贵客待之实则软禁。”

“那也与你无关，你本就不是他们所出为何蹚浑水？”顾赟清甚为不解手上力度加大。

“就因为我欠他们的。”慕苡晴眉头轻皱“果儿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永安王说。”

果儿点点头离开，屋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听完之后你可能觉得有些玄乎也可能有所理解。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你们是书中的人物你们的故事也已经被定义，以前对我而言书本就是书本只是拿来看的，自打我穿进了这本书之后才体会到人情冷暖，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在我刚穿进书里时那一遍遍的鞭子落下时我害怕了以为我必死无疑，是果儿的出现温暖了我让我有勇气活下去，在得知催命蛊的真相时候我再次害怕了，害怕没了我果儿如何办？在因缘际会救了苓妹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道本就恶多于善，在牢狱之灾时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不公却大于恐惧，凭什么卢晋有权有势就可以无法无天？而没有权利的只能悲痛的苟活于世？就好像老狱头他们一样，在蛊毒发作的时候我绝望了我想过后退，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改变的你们的人生已经被固定了我本就是局外人我大可以选择不管，直到我苏醒看见你们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那想法是错误的，我要改变这一切。”

顾赟清目光灼灼“为了他们，值得吗？拿你的话来说，我们的命运已经被固定好了，你做出这些本就是逆天而为，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逆天改变这一切吗？“

“那又如何？人生本就充满了未知，即使结局是死亡或者其他，至少我努力拼搏过。就好比我会因缘际会进入书中一样，冥冥之中或许有安排，不管如何我都要尝试努力争取，哪怕最终失败身殒，总比懦弱的等待强。”

“你……想好了？”顾某清凝视她问道。

“我想……不……我要赌一把。”慕苡晴抬眸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我陪你。”

“嗯？你不可以”慕苡晴震惊的看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都赌的了我又为何不能？”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我不愿你……你们参与其中，这太冒险了，成也罢，败就我一人便可，你可千万别跟着犯傻。”慕苡晴目光落在门外“至少她们还有所依靠。”

“呵……她们？你只想着别人你何时想想你自己？”顾赟清冷哼道

“我……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迟早会离开这里的”慕苡晴眸色暗了暗。

“那又如何？”顾赟清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轻声低喃道“看来这辈子，我注定是逃脱不掉了。”

“什么？”慕苡晴没听清楚顾赟清后面一句侧目看向他。

顾赟清抬手轻敲桌面“算了，此事暂且搁置吧！

“啊？你刚刚说什么？”慕苡晴诧异的看着他。

“没什么。”顾赟清摇头“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啊？哦！”慕苡晴不明所以的跟在顾赟清身后。

待送慕苡晴上了马车后，顾赟清看着渐行渐远渐渐没入人海的马车一动不动，颜芮拿手在他眼前晃晃“爷，回神啦，人已经走远了。”

“咳，聒噪，本王又不是不知”顾赟清一脸嫌弃的拍掉颜芮的手。

“爷，您当真要……蹚这趟浑水？”

“本王何曾食言过？”

“可……您处心积虑，韬光养晦这么久，真的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一个弱女子都做得，本王又如何不能？此事莫提了”顾赟清再看一眼慕苡晴离去的方向转身回府。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颜芮摇摇头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