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长夜 第589章 致命诱饵

此时，高安和江道齐两人，分别站在左右两翼方阵中心搭建的高台之上，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清军大阵。

因为，他们两人知道，如此排兵布阵之法，清军必然会派主力猛攻两翼最外侧的其中一个方阵，为了鼓舞士气，他们两人这才亲自来到最危险的方阵之中。

虽说这般布阵，很容易遭到针对，但这种布阵之法有一个好处，一旦进攻其他三个方向的敌军偏师溃败，那么，敌军的主力部队就将面临被包围的风险。

因此，为了尽最大可能的消灭清军的有生力量，高安和江道齐这才兵行险招，当然，这招看似危险，但方阵之中隐匿起来的火炮，才是关键。

此番，他们并不打算对清军进行远程火炮洗礼，而是打算，等到清军靠近方阵百余米的距离，才会命火炮开炮，这样一来，火炮的威力就能发挥到最大的效果。

虽然这种做法，火炮也许只有开一炮的机会，但两百门火炮近距离射击，必然会给敌军前排冲锋的士卒造成重大伤亡，若是敌军主力部队遭遇此等打击尚且能承受住，可一旦是偏师遭到这等炮击，士气必然崩溃，而这，才是高安和江道齐的最终目的。

以四个方阵中的其中一个被包围发生白刃战的风险，快速击溃另外三支敌军偏师，然后三个方阵快速包围敌军的主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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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鞑子已经掌握了部分对抗火器的技巧。”

高台上，江道齐举着望远镜，隐约看见清军士卒正在用水打湿棉布，并把棉布缠绕在盾牌上时，喃喃自语道。

不过，江道齐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棉布打湿并缠绕盾牌，虽然可以有效的抵御火铳发射的子弹，但也就只能挡住两三颗而已，若是以这种方式应对大明的火铳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只是，清军面对的并非是大明的火铳手，而是靖海侯麾下的火铳手。

大明使用的火铳和靖海侯使用的火铳，完全就是两种武器，其威力、射程、耐用性，全都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若是清军打湿棉布并缠绕盾牌自是能够挡住明军的火铳，但面对靖海侯的火铳，最多也就能挡住一两颗，若是被接连击中，盾牌必然会碎裂。

虽说盾牌被棉布包裹，不会被子弹击碎，但此时被棉布包裹的盾牌早已碎裂，接下来的子弹，必然会直接射穿棉布。

江道齐之所以会这么有信心，则是因为，火铳在生产出来后，可都是经过一系列的测试，而打湿棉布包裹盾牌，就是其中之一的测试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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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工作，王体中这边，终于把所有盾牌兵使用的盾牌加工完成。

很快，王体中就安排好了大军的进攻方向。

他让麾下的三名部将，各统帅三千人，对敌军的三个方阵进行佯攻，牵制住敌军。

而王体中则指挥剩余的两万六千步兵和五千骑兵，主攻左翼的敌军方阵，争取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先一口气吞掉敌军的一个方阵。

不多久，清军的大阵便开始动了起来，漫天的灰尘飘扬，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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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江道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到了大致清军的分兵动向，大声喊道：“鞑子的主攻方向是我等的方阵，众将士，你们有信心守住吗！！”

“有！有！有！”

“杀！杀！杀！”

随着江道齐的话音落下，方阵中的士卒开始兴奋的嘶吼起来，并且这里的高昂战意，也逐渐绵延到了其他三个方阵。

很快，四个方阵的两万人，同时爆发出了惊天的吼声。

而正在马背上快速移动的王体中听到对面明军的喊声，心中也忍不住颤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

只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军已经出动，根本没有机会再撤退。

不多时，王体中率领五千骑兵率先落位，此时，他们正在左翼的敌军方阵侧翼不过八百米的地方。

之所以不敢靠太近，还是担心敌军方阵中隐藏有火炮，主要还是因为，金声桓此前曾说，福建明军拥有至少上千门的火炮。

正是这些火炮，让王体中不敢让骑兵靠的太近，毕竟火炮是真的克制骑兵冲锋。

不过，此刻王体中依然没有看见福建明军的火炮，想来，福建明军是把火炮都布置在城墙之上了。

“五百米！四百米…………两百米……”

随着王体中身旁的亲兵在不断的报着双方军队之间的距离，王体中的眉头也皱的更深了。

此刻，王体中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就算敌军把火炮都布置在了鹰潭城的城墙之上，但也不可能在野战的时候，一门火炮都不带出来吧。

“一百五十米！”

随着话音落下。

福建明军的方阵终于动了起来。

只见，最前排的福建明军突然往后撤退，仅仅只是几秒过后，上百门黑色的火炮瞬间出现。

“不好！敌军想要近距离炮击！”

此刻，王体中心下大骇，只是，此刻若是撤退，进攻中的士卒只会是白白挨打。

“轰轰轰轰轰轰！！！”

恐怖的炮声突兀的响起，那些正在冲锋的士兵，从刚开始见到火炮的惊恐，到他们被炮弹击中，变成一堆带血的碎肉块，也仅仅只是过了十几秒的时间。

“好机会！随我冲！”

见到敌军侧翼方阵的火炮开炮后，王体中意识到，这就是骑兵进攻的绝佳机会。

若是他率领骑兵待在原地，恐怕主力部队会失去继续进攻的勇气，毕竟刚才的那次炮击，至少带走了数百冲锋在前的盾牌兵和后排的部分弓弩手。

这种一次性消灭数百人，以及清空一大片区域的手段，无疑会让士兵感到绝望和恐惧。

因此，只有王体中亲自带兵冲上去，才能稳住大军的士气。

同时，王体中也深知，火炮的装填速度缓慢，只要他们冲的够快，火炮就没有二次开炮的机会，这样一来，方才敌军火炮造成的心理影响就能被快速抹去。

与此同时，江道齐见到清军骑兵冲了过来，瞬间意识到，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于是大声喊道：“炮兵后撤！火铳手准备射击！全军做好白刃战的准备！”

没错，那两百门只发射一次的火炮，就是高安和江道齐给清军下的诱饵，只要清军敢上前吃上一口，等待清军的将是彻底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