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癫江湖 第268章 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就开始了吗？”眼见玄水使突然消失，伏癫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反倒一脸悠闲的继续在座位上喝茶。

直到周围空气中的水剑重新化作了一颗颗悬浮的水珠，紧接着，水珠开始四散凝聚，逐渐化作了几道人形。

有趣的是，这些人形并不是要对伏癫发动攻击，而是幻化成了几名身穿鲜艳服饰的美女舞姬，她们一边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开始围着伏癫跳舞。

伏癫扯了扯嘴角，“你这幻象有点太低级了吧，能不能换点我感兴趣的？”

舞姬们似乎是听懂了伏癫的话，她们的身形一阵变换，随即变成了……一群穿着女装的男人。

伏癫：你特么……

狂暴的剑气瞬间如同龙卷风一般搅碎了那些让伏癫感觉眼睛被污染了的幻象。

“拜托能不能认真一点，早就听说你制造的幻象无比的逼真，就这？”

伏癫的话音刚落，四散在空中的水珠又一次开始了凝聚和变化。

这一次，水珠们凝聚成了一个身高数十米的巨型怪物，它的长相看起来像一头猛虎，呼啸着向伏癫扑了过来。

伏癫撇撇嘴，随手一抬，上百把散发着金光的飞剑骤然出现。

这些飞剑在空中迅速组成了一个精妙的剑阵，随后只在顷刻之间就将巨型猛虎的身形给搅碎了。

伏癫举着一只手，金色的飞剑飞回了他的掌心，融合成了一把剑。

“还有别的手段吗？”

水珠又一次重新凝聚，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单纯的凝聚成某个固定的生物，伏癫只觉得眼前一阵变幻，混乱的小院突然变成了一片树林。

树林中，伏癫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他们在和一些蒙着面的黑衣人激烈的交战。

看到这一幕，伏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杀意。

很快，那几道熟悉的身影由于不敌那些黑衣人，他们先后被打倒，然后一个个死在了伏癫的眼前。

可伏癫对于这样的画面却是无动于衷，他一直站在原地，眼神中的杀意逐渐收敛，到最后只能看出一片死寂。

阴影中，玄水使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功法很特殊，以水为媒介可以施展大规模的幻象。

通常他都会用幻象来折磨自己的对手，让他们的情绪逐渐崩溃，等到他们陷入到某一种失去理智的状态中时，玄水使便会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然而，眼前这个青年的意志之坚定远远超出了玄水使的想象。

他制造了这么多幻境，可伏癫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心态，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是否存在大幅度的波动。

这年轻人莫非已经达到不动如山的地步了吗？

殊不知此时的伏癫看似淡定，实际上在他的内心空间内并不是毫无波澜的。

伏癫的内心世界，伏尘跪倒在地，双手抱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够了，不要让我再看这些东西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们！”

伏癫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伏尘的意识，就是因为这份愧疚的心理，就是因为这种失去的痛苦，他才诞生了。

起初，伏癫不明白为何今天这一战伏尘非要让他做主导，要知道自打从云献谷浴火重生以后，伏尘和伏癫已经逐渐达成了一种平衡的状态，在战斗的时候两人的意识是可以自由切换，甚至是互帮互助的。

可今日这一战，伏尘却在开战前就表示他不会参与此次行动，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都交给伏癫。

如今伏癫算是明白了，哪怕成长了，哪怕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伏尘依旧沉浸在痛苦悔恨的负面情绪之中不愿走出来，至于他，与其说是分裂出来承担痛苦的人格，倒不如说是伏尘剥离了自己的同理心和善良后所诞生的另外一个自己。

面对玄水使所制造的那些幻象画面，伏尘痛苦的不愿去面对，伏癫的心中却只有冷漠和愤怒。

“那就让我来斩断这些痛苦吧。”

幻象中，伏癫熟悉的那几个人正在一次次的被人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残忍的杀害。

面对这般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伏癫抬起手，悬浮的金色长剑再度幻化成了上百把。

这些长剑搅碎了那些黑衣人的身形，也搅碎了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切。

阴影中的玄水使只觉得口中一甜，嘴角逐渐渗出了几道血痕。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巨大人影举起了一把金色的巨剑，人影的背后，一只浑身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火凤凰张开了翅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

“原来是……这样。”

口中呢喃着，玄水使一脸苦涩的张开了双手，任由自己的身影被这名金色的巨人挥剑斩碎。

片刻过后，伏癫重新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小院内，周遭躺着许多黑衣杀手的尸体，玄水使静静的躺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手中的茶杯已经滚落在地，明明已是七窍流血，但他的脸上却不知为何带着一抹解脱的笑意。

伏癫静静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玄水使临死前和他在幻象世界内最后的对话。

“你赢了，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何等可怕的后果。”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只是个复仇者而已，复仇结束后一切都将归于平静，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更多针对我的刺杀吗？”

“你果然什么都不懂啊，杀了我们这些玄字辈的顶尖高手，平衡就会被打破，维持了多年的太平啊……太平安天下，骨碎亦不悔。”

玄水使就这么死了，虽然他最后的话听起来有些让人云里雾里的，但伏癫也不得不思考，太平会掌握着这么多顶尖高手，玄字辈七人，有四人实力都达到了九境，这要是放到江湖上，现在已知的九境高手绝对不止十人，但这些人却心甘情愿当个杀手，隐藏在太平会之中，为什么？

这么多年了，伏尘和伏癫一直都将太平会视作大敌，但如今细细想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似乎从未认真的去了解过。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复仇还未结束，京都，玄金使，我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