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夕阳 0063、发动战事

0063、发动战事

徐皇后与高纬万没料到高矩果真发动兵变，惊慌失措之时方才想起还在狱中的高赫。

“大将军之位虽有江承泽在代理，但他没有谋略，”徐皇后向高纬提议，“高赫此人有勇有谋可独挡一面，陛下将其释放令他率兵攻打高矩。”

“传旨！”

高纬隧命贴身卫士传令将高赫从监狱提出来。

高赫带着木枷来见高纬，高纬命卫士将高赫身上的木枷退掉。他没有向高赫说明他原来的罪过是何结果，急匆匆地让他带领中军去抵挡高矩的反叛。

“高矩这个臭小子，领二十万大军来攻邺城，你速率中军去截杀！”

高赫听后未作回答，不是他不愿回答，他是无法回答。他算什么？一名罪犯，若不正名他有何权威指挥打仗？他想的可没有高伟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未听明白？”高纬惊异，“让你带兵抵抗高矩你为何不接旨？”

“陛下恕罪，臣是罪犯无法带兵打仗。”

“带兵打仗了还是什么罪犯？快快接旨吧！”

“请陛下言明我之前所犯之罪是何罪？”

“我不知道……”高纬感到难堪，他现在都忘记了当初因何将高赫押至狱中，所以他无法解答高赫的问话。

“一个犯人带兵打仗能服众吗？请陛下三思。”

高赫在想，他之前的罪过不解决他算什么人？戴罪立功吗？看样子高纬真的是被人架空他什么都不知晓。但他坚持在此之机必须将他的罪名除掉。

“哆嗦什么呀！让你带兵你就赶紧去不比你呆在狱中强？”

“陛下，我说了，我不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去打仗，陛下一定给我定个罪，我倒底是何罪？该承担什么样的刑罚？这些事没有搞清楚之前在下不能听命。”

“你……你……”

高纬口吃了，他无法直面高赫的问话。过了一会儿后，至高无上的皇权让他马上又蛮横起来，“我用你，你就得替我干，我不用你，让你咋样你就得咋样！”

“为国出兵，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本应奖赏却打入大牢，这是哪个国家的法律？”

高赫怎想？即便你是君王你也得讲理。我不能无缘无故地被押在大牢，我倒底犯了何罪？这件事必须得向天下人交待。

高赫坚决要一个说法，高纬无法给高赫定罪因为高赫无罪呀！

“别罗嗦了，就算你无罪，接旨吧！”

“不能就算，只能是‘有罪’还是‘无罪’。”

“哎呀，烦死朕了，你快点接旨吧！”

高赫从心底里不愿打这个仗，这叫什么？父亲打儿子，这不让宇文邕偷着乐吗？宇文邕若反转身子来个突然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禀陛下，宇文邕刚刚撤军，国内刚刚平静，一旦战火四起，陛下不怕宇文邕乘机攻齐吗？”

“我吃饱撑着了，让你率兵打我儿子？”

高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高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陛下何意？”

“说服我儿不要打了。”

“说服？”

“是的！”

“那好吧！”

高赫拜辞高纬去了高矩的驻地。

高矩驻扎在距邺城十里之地的北郊，他以“清君侧”之名，向他的父皇示威。他让他的父皇明白，他是为他的母妃而来，他要解决以前的许多不公。他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就在高矩安排将士休息之际，探马来报说宫中来人求见。

“进来！”

高赫见过高矩后，说明来意：

“奉陛下之命，劝长皇子退兵。长皇子身为蕃主镇守边关实为重任,但长皇子不知为何要‘清君侧’？”

“将军聪慧之人，不会不明白我为何要‘清君侧’。”

“微将才疏学浅，不知皇长子的深谋远虑请皇长子明示。”

“你为何立功后还要入狱？此事你没有深思过吗？朝中谁在掌权你也没有深思过吗？”

“就因此，你要发兵打你的皇父吗？”

“我不打皇父，我的宗旨是‘清君侧’。”

“请问皇长子，你要清谁？”

“清祖珽，清陆令萱，清……”

“皇长子，恕我直言，未等皇长子‘清’呢，皇长子就已人头落地。想想看，你的父皇能让你进邺城吗？祖珽能让你进邺城吗？还有，你的父皇视为亲母崇为太上皇的陆令萱让你进邺城吗？”

“他们不让进我就不进吗？”

“你若进，你得付出多少代价？你得死伤多少人马？就算你进去了，你还能抓到祖珽抓到陆令萱吗？他们早就跑了。”

高赫摆出的具体细情，高矩确实没有想过。他只是想我占领了邺城，占领了皇宫，让谁死谁就得死，不然我连父皇也杀了。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事情的发展是未知数是难以预料的。

但高矩此时是不可能退兵了，他在北疆呆的时间也太久了，这已经冲破了他忍耐的底线。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在北疆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他忍受了多少风霜雨雪，大风大浪。北部的胡蛮时不时地进行挑畔，抢走粮食棉花和马牛，他为此进行了多少次的战斗，流过多少汗也流过多少血？但，他的皇父却从未奖赏过，甚至连一句赞扬的话他都没有听到。他的辛苦与功劳统统埋没在他父皇的挟妓嬉戏，斗鸡走狗之中。

当此之时，他虽知道他的困难，他的危险，但他只想铤而走险了。

“将军的好意，本皇子领会了，只是本皇子不能如你所愿退兵。”

看着高矩冰冷的脸，高赫觉出他的成熟与韧劲。这张本应年青的脸上布满了沧桑，也许高矩在北疆真的很辛苦很劳累。

“皇长子在北疆功不可没，虽没受到父皇的赏赐，也是因父皇事务在身没有闲暇。”

“将军错矣！父皇是非不清，黑白不分，偏听偏信，已将北齐引到灭亡的边缘，北齐灭亡之日近在咫尺。若再不清君侧，我等都得成为宇文邕的刀下鬼。与其被宇文邕杀掉还不如杀奸佞而亡。”

高赫沉默了，他觉得高矩的话不无道理。想当初，宇文邕大军围城，他不也是铤而走险下了一次最危险的赌注吗？那一次，他的敌人是外患，而高矩不同，他的敌人是他父皇宠信的奸臣，是对内作战。弄不好会引发朝政不稳甚至国家大乱。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但，弄不好会事与愿违。这一点，也许高矩本人没有意识到。所以，他必须阻止他。

“皇长子意图很好，但后果不堪设想。你有没有想到很多人会因为你的兵变借机杀出来夺权？你有没有想过有到许多人会借机抢钱庄抢粮抢抢民宅呢？”

“说实话，这些事我真的没想到。但，我已顾不了这许多了。我的忍耐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我不想再看北齐乱下去。”

高矩说的堂而皇之，振振有词，高赫以为高矩不过是借北齐的乱政为由篡夺皇位救出他的母妃。

“皇长子此话说得很有理，但你一定要顾全大局，不要因小失大，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万一宇文邕借此机会攻齐，我看你的‘清君侧’还未实行邺城已被宇文邕所占。”

高赫已将高矩的所为与后果讲得头头是道，就看高矩如何考虑了。如果高矩执迷不误，高赫也没有办法了。

“二十万大军已集结在邺城，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拿二十万大军开玩笑。若此次退兵，今后再招集兵马还有人响应吗？我必须得撞一下南墙。”

“在下已经仁至义尽，皇长子自己权衡利害然后再定夺。告辞。”

“谢将军忠告！”

高矩知高赫站在全局看事为北齐着想，但他决心已下不想改变。

歇息半日后，高矩认为将士们已有了士气决定次日清晨攻城。

高赫将高矩的情况禀报皇上后请皇上作决断。

“他若不退兵就打他！”高纬愤然作色，“看他有多大的能奈？”

高赫长途跋涉偷袭长安很是辛苦，不但没有得到皇上的褒奖反被押在大牢心中一直很愤懑。如今，皇上的儿子来攻打都城，他觉得他这个帅还是不挂的好。无论谁胜谁负他都得死。

“禀陛下，在下在狱中吃不好睡不好身心疲惫无力率兵打仗，请陛下恕罪。”

“也没呆几天啊？”高纬认为高赫不过是推托不想挂这个帅。

“在下偷袭长安回豫后，未得歇息就被羁押邺城，在下没有得到调整。”

“得，我也不与你废话了。你若不率兵迎战你就还回狱中，没人可怜你你权衡吧！”

高纬耍起了威风让高赫自选其一。

高赫呢，高风峻骨，朗朗硬气，他宁可再蹲一次大牢也不做无谓的牺牲。

次日清晨，高矩果然向邺城发起了强烈的攻势，二十万大军将邺城团团围住，高矩的蕃兵们兵分四路在城东城西城北城南一齐进攻。

就在这时，江承泽率领二十万中军从蕃兵的背后对他们展开了袭击。邺城上方的守军配合中军向城下的蕃兵放箭，箭驽如雨从上而下，十分精准。从蕃兵阵营里传来嗷嗷的惨叫声，箭雨中，一排一排的蕃兵纷纷倒下，他们不知是防城上的箭还是防从背后刺来的长戟。四面八方的蕃兵被包夹，眼见蕃兵再撑下去会一败涂地，高矩让蕃兵们赶紧撤退。

“撤——快撤——”

高矩声嘶力遏地呼喊着，这时蕃兵们已乱了阵脚，形如散沙，不知如何突破。他们攻打邺城的心太足，但他们没有作好战前准备，或者说这些蕃兵过惯了和平的日子根本就没有进行过艰苦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