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雪成蝶 三十二、低调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三十二、低调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元旦节过的百无聊赖。

王智慧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刘婷静的哥哥也在备战研究生考试，顺带着王瑞雪也不好去刘婷静家玩。两个人都不能去骚扰。去宿舍吧，她又怕房耀阳跟她提那些让人头疼的问题，家里更呆不下去，最后她一个人去了山后的水上公园。过了游泳池，有一条下山的路，四百级台阶走到底是厂污水库，这里据说是厂里经过处理的污水排放地，现在这儿被打造成一个公园，有长廊，楼阁。若是春、夏两季还可以在水上划船。

选择来这里没别的用意，只不过因为这是厂区最远的地方，来这里走一圈，可以消耗掉很多时间。

没想到水上公园今天很热闹，王瑞雪在坝子上找了处平坦地方坐下来，看大家忙活，听他们谈话才知道今天是收鱼的日子。

原来这个水库有人承包用来养鱼的。王瑞雪看着船上和岸上的人，都是些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很简朴，听口音象是当地人。冬天水库的水位最低，最近天气干旱，附近的水稻需要浇灌，水库已经放了好几天水，现在正是捞鱼的好时候。

一辆农用一点五吨蓝色货车开到了堤坝上，驾驶室里跳下来的竟然是刘剑。王瑞雪看到他走到人群中跟一个人说了一会话，然后那些中年人吆喝着下了木船，刘剑在岸边找了块干净草地坐下点了根烟。

“刘剑！刘剑！”王瑞雪大声叫着。看到刘剑四处张望似在找她，于是高举双手用力的挥舞。

“嗨，你怎么在这儿。”刘剑跑过来，他有些胖，稍微跑一会就气喘吁吁。

“我没事干，出来瞎转。”王瑞雪笑着拍拍旁边的草地，示意他坐。

“好吧。正好等他们捞鱼还要一会，咱们聊会天。”他坐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我刚看见你开了那辆车过来。”王瑞雪手指货车，侧头看他，不改好奇本色。

刘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说了实话：“这鱼塘啊，是我爸和几个亲戚承包的。哎，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他有公职，厂里是不允许的。”

刘剑觉得王瑞雪挺好，性格开朗，爱唱爱跳挺活泼。长得算不上很漂亮，但绝对是中等偏上拿得出手的。她唯一的问题就是学习不好，不过刘剑衡量了下自己，若论外在条件，他配王瑞雪绝对算是高攀了。要不是房耀阳一早放了话，他倒也想跟王瑞雪多套套近乎，他有意泄露自己家的经济状况，其实也是想给王瑞雪多个考虑的机会。

“那你爸还敢？”

“没事，他用的是我大舅的名字。今年这鱼长得好，等会他们捞好一车我就要送走了。”

王瑞雪知道刘剑的妈妈是本地人，如果由他舅舅提出承包申请，刘剑的爸爸上下疏通关系这事很容易就成了。

“哦。你还会开车？什么时候学的，还不错嘛。”王瑞雪惊奇的看着他，三班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跟我爸学的。”刘剑的表情带着点得意，“以前都是我跟他一起送鱼，今年厂工会发的东西多，他们整天收货，分货，又发放忙得不得了，所以这边我就得多出点力。”

“啧啧啧，没看出来呀，原来我们厂的隐形富豪在这儿呢。”

“算了吧，什么隐形富豪，你没看厂领导们……我们这是小鱼小虾，挣点辛苦钱。”

“你家这摊子可不小啊，难不成你毕业以后要子承父业，不打算进厂了？”

“那怎么可能啊。我爸妈都希望我能进厂。养鱼虽然能挣到点钱，可始终不是长久的事。这水库现在眼红的人可多了，包一年算一年，谁知道能干多久。在厂里上班就不一样了，至少退休了还能有退休工资。反正厂里的工作，混着就行了，咱们是铁饭碗，只要进去了，就不能随便开除。”

王瑞雪点点头，他们都早已经计划好了，大人们深谋远虑想的周全。刘剑看着王瑞雪：“哎，有空上我家玩去吧？多叫几个人去打牌？”

“等有机会吧。”王瑞雪没当回事，就算小时候常常去他家，还总在他那蹭饭吃，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各有各的性格，刘剑一天油腔滑调的，见谁都自来熟，不是王瑞雪愿意深交的人。

四、五艘小木船划向岸边，船上的人们手中握着一张大渔网的边缘，岸上的人用力拖拽渔网，足足有手臂那么长的大鱼不停的蹦出水面，热闹又欢腾。

“走，我带你看大鱼去，等会装满一车，我就要出发了。”刘剑拍拍屁股向堤坝上跑去，王瑞雪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这么大的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刘剑家这么会养鱼。不管怎么说，丰收的景象总会然人无比愉快，王瑞雪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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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前的一个月紧张又刺激。紧张来自期末考试，刺激嘛，各有各的不同，对房耀阳来说，自然是来自讨债。

农村有个习惯，今年的债不能拖到明年，所以旧的影视剧里才会有年三十讨债逼死人的桥段。房耀阳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但他放出话去，让兄弟们都留意冯卫东的行动，一有适合动手的机会就要立刻行动。

冯卫东自然也是知道这一习俗的，不论出入身边总是有两三个朋友陪伴，有时人还会更多。若是晚上去看电影或者去舞厅，那至少都是七八个人一起。很显然冯卫东以为房耀阳不敢在白天众目睽睽下动手，他哪想到房耀阳想动手必定是全力以赴，只要机会合适，谁管你白天还是黑夜。

月中的一天，天气特别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中午吃过饭，等待上班上学的年轻人就聚集在足球场上或踢球或聊天或者晒太阳。

房耀阳得到了消息，冯卫东和别人在足球场踢球，场上八个人，但跟他铁到能为他出手的只有两个，还都不是厉害的角色。

房耀阳立刻叫了魏东明、吴建鹏和张帆几个人赶到足球场。

冯卫东踢累了，一个人坐在半场的边线处休息，他那两个朋友都还在场上奔跑的正欢。他微闭着眼睛，抬头看着天，左右晃动着脖子疏松筋骨。房耀阳二话没说，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拳头。

冯卫东挣扎着举起双臂护住练，抬眼看到他面前的人正是房耀阳。知道多说无益，抱住房耀阳的一条腿，连推带掀的想要将房耀阳放到，哪知房耀阳微微一个弓步，那双腿就像是钉在地上一样，冯卫东双手脱离地面，上身便少了支撑，连掀两下不能成功之后，他已经彻底躺倒在地上。

冯卫东的两个朋友见状正赶过来，魏东明和吴建鹏挡在中间不让别人靠近，还对他们嚷着：“这是私怨，想要帮忙的，先过了我们这关。”

那两人见状好一阵踌躇，心中不禁在想，上去了，也不过是三对三，占不到便宜，而且也缓解不了冯卫东的压力。如此一想便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就这么一闪念的功夫，房耀阳已经稳稳的将冯卫东压在身下，他曲起一条腿，小腿压住冯卫东的胸口，膝盖则顶住他的下颚，一拳一拳的打下去。

冯卫东嘴里呜噜呜噜的大骂着，不知是在骂房耀阳还是在骂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帮手，虽然嘴上骂的凶，手脚却已不似刚才生猛了。

“呸，你他妈的就是个孬种，就会打女人！有本事起来咱们好好打一架。”房耀阳站起身，在冯卫东身边吐了口痰，一边搓自己的拳头，一边不屑的羞辱他。

冯卫东感觉自己的脸肿的很厉害，眼皮只能挣成一条缝，颧骨和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股血腥味，一张嘴，嘴角就流出血来。

他挣扎着坐起身，吐出一口血水，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个牙齿。一边嗷嗷的吼叫夹杂着辱骂，一边翻身想要站起。房耀阳一脚蹬在他肩上，冯卫东立刻又翻身倒地，他顺势踩在他肩头上说：“别在骚扰别人，你要是个爷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一番动作及是流畅，前后不过半根烟的功夫。所以当他回头时，冯卫东的那两个帮手才正好走到魏东明和吴建鹏身前，那四人还没动上手。房耀阳高声说：“我房耀阳可不是个怕事的，你们不服气，只管来找我就是！”

他又看了一眼魏东明和吴建鹏说：“咱们走。”趁那几人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追的时候，三人很快消失在球场门口。

旧伤没好，今天又一番剧烈运动，房耀阳也不好过。可在人前，他始终是那么淡定又淡然的样子，他是这群兄弟的主心骨，自然有些苦就得一个人承担。。

房耀阳打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王瑞雪的心猛跳了两下。是因为她在后台被侮辱，当然也因为那次房耀阳也吃了亏。细细想来，房耀阳其实真的对她很好。对她也从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做了这么多，从没要求过回报。就连表白，每当被王瑞雪听出苗头，适时打断之后，他就不会再继续说下去。这样的相处，让王瑞雪没有一点压力，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可就是缺了那么一点点，缺了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所以当刘婷静问她：“你知道房耀阳为了保护你，去找冯卫东打架的事吗？”她怎么都不肯承认他们打架是为了她：“也不能说就是为了我吧，冯卫东那天也伤了房耀阳，而且伤的不轻呢。”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他房耀阳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干嘛要跑到后台去，又怎么会受伤？你从来都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事上就糊涂了呢？他去找冯卫东的目的其实就一个，就是让冯卫东以后不要在找你的麻烦，有什么事都去找他房耀阳，你还不明白吗？”

“我，，我只知道他们打架归打架，房耀阳又没说是为了我，难道我应该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然后沾沾自喜吗？”

“你呀，就嘴硬吧。我看你能装糊涂到什么时候。”刘婷静显然不喜欢王瑞雪这种含含糊糊的态度，王瑞雪明白她的心，因为遭遇了崔凯的背叛，因此更希望王瑞雪能珍惜真心对她好的人。

“嘿嘿嘿。”王瑞雪傻笑蒙混过关。

其实她偶尔，会偷偷对比房耀阳和吴建鹏，看样子吴建鹏和刘娜还在冷战中，不过他已经不在颓废，重新开始了足球训练，又象从前一样爱笑爱欺负人了。他笑起来嘴角噙一抹邪恶，声音带着魅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情伤的缘故，王瑞雪觉得他坏坏的感觉比从前更甚了。

而房耀阳给人的感觉永远是胸有成足的。在外人面前冷漠，没有把握的事不会主动出击，让身边的人有安全感。在王瑞雪面前永远都是好好先生，包容她的一切，有时王瑞雪故意惹他生气，他最多不过皱皱眉头说：“王瑞雪，别闹。”这就是真实的房耀阳吗？喜、怒、哀、乐都只有一点点，王瑞雪觉得自己不懂他，或者说她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并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