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义传 第六十回 张谦巧造飞天车 戴冲舍身破城墙

第六十回 张谦巧造飞天车 戴冲舍身破城墙

诗曰：

风拂烟笼锦旆扬，太平时节日初长。

能添壮士英雄胆，善解佳人愁闷肠。

三尺晓垂杨柳外，一竿斜插杏花旁。

男儿未遂平生志，且乐高歌入醉乡。

话说当时官兵来攻，李君一率众出营，两军对阵，只见官军阵中栾廷玉挂锤纵马，出阵来战。复泊良大怒，骂道：“栾廷玉，看你此番可还有命逃！”说罢拍马挥刀杀过来，栾廷玉也喝道：“区区一个黄口竖子，胆敢如此放肆！”当即挺矛相拒，两阵呐喊，鼓角喧天。两位英雄怒马相交，刀枪并举，一气大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负。那边官兵营里早恼动了栾廷芳、陶震霆，泼刺刺的一马横冲，一个手举双刀，一个手握双锤，上前助战。御刀营里王涯、郑促见得栾陶二人出阵，也便拍马上前，一并相攻。寇淮真、刘林、彭帅、薛广基四个好汉见状，也是各自上前助战。五员官将，是同五头猛虎。五个好汉，就像五条青龙。四十回合，难分胜负。又是一合，就看其中一对分出胜负，原来是寇淮真左手一刀将王涯砍下马去，官兵急忙抢回尸身，寇淮真也拨马回阵。核心梁山五员虎将见得寇淮真首战得胜，皆是斗志昂扬，越战越勇。栾廷玉手里尚可招架复泊良汹涌，心中却也惊慌。这边官军阵上关飞、张彧二将，也拍马前来帮助。马蹄乱踏，銮铃天响，搅作一团，两阵喊声不绝。又战到四十余合，刘林顺送一锤，早把郑促打下马去，彭帅双枪直刺，张彧早是魂归乌有。蒋肇、沈函本就非几人敌手，眼下又见得多员战将阵亡，那还敢留半分时刻，直接纵马回跑，前队已乱。

栾廷芳见状道：“我等交战不利，且先退到那天基炮车范围再说。”众人齐声响应，栾廷玉也纵马而回，复泊良穷追不舍，栾廷玉便从腰间顺手取出一个流星锤，瞥见空隙，见着复泊良步步逼近，瞅着空隙，栾廷玉一声虎吼，只听得耍的一声，那个流星锤顺手而出，正中复泊良胸前护心镜上，护心镜已碎，复泊良应声倒地，众好汉大惊，急忙救回复泊良，让几个小喽啰先把复泊良拖回阵中去。陶震霆见着时机连忙挂好双锤，从背后取出洋枪，对准薛广基额头，扣动扳机，铅子飞出，薛广基早已瞧见，侧身擦肩躲过，薛广基大喝一声道：“卑鄙小人，看箭！”手中袖箭随即射出，正中陶震霆右眼，陶震霆大叫一声，栽下马去。张应雷急忙跃马上前，将人救回。眼下官兵已是退了三里之地，陈希真见梁山兵马还未到炮车范围，便又让邓宗弼、王洲二人驰马上前，一个挥剑，一个举枪。又把梁山人马向前所引，众好汉紧追不舍，又行不数步，只见北角处忽然天崩地裂的一声响亮，浓烟冲起，日暗天昏。原来是一块炮石飞入九霄，磨盘也似的虚空旋转，砸在梁山阵上。顿时一角兵马大乱。却是那天基炮车在发作，威力之大，饶是张谦这般能工巧匠见多识广，眼下见了这般神兵利器也是暗自心惊。李君一见得张谦手势，急忙叫鸣金收兵，官兵哪敢来追，保着残兵败将退回府城去了。

回至宋信坡，李君一先叫把受伤喽啰带下去医治，张谦道：“众位兄弟莫慌，这天基炮车如今我已是见着，虽是有所改动，此种火炮车非是这官军原创，乃是舶来之品。”薛广基道：“张谦哥哥且慢，非是广基心高气傲，广基自小便通读兵书，也曾几番奔赴战场，却也未曾见过官家用这炮车，莫不是那陈道子还胜于官家？”张谦摇头道：“广基兄弟不知也非是奇怪，此种跑车雏形乃是建安年间魏武帝于官渡之战中所造的霹雳车，攻城虽是好用，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故而多不常见。今我近距观测，还发现造此车之人也是位能工巧匠，或可还出使过红海一带，他虽是以霹雳车为原型，却添加有红海之地——达喇赖瓦尔国的红夷炮车，炮管、弹镗，诸多改动，足见此人也是见多识广。”李君一道：“即是如此，张谦兄弟可有对策？”张谦道：“此种炮车堪称是铜墙铁壁，若是从得正面下手，怕是难以得手，可其有一弱处，这种炮车速率过高，以至其后厢处必定装有一水箱，调衡气温，须军士在后不停添水，若是可击破这一处，这天基炮车便成了没牙老虎。”李君一道：“此计虽好，可是这天基炮车射程广阔，若是以步兵冲锋，根本无法触及炮车便要殒命，换作马军冲锋，陈道子此番布下之阵，便是奇妙，炮车置放城前，左右两边皆由步兵护卫，马军正面迎战。若是进攻，则马军冲锋陷阵，猛将在前，难以抵挡。若是退守，但凡进入天基炮车射程，炮火便会齐发，威力巨大，就是铜皮铁骨去上也要身亡。”张谦听言也是皱眉起来。众好汉讨论起来，都无结论，直至李君一顺口说出一句：“除非生有双翅，可飞上天际，那天基炮车倒是射不到了，我等也可趁机偷袭。”

张谦一听此话倒是眼前明亮，连连拍手道：“哥哥所言极是，兄弟有计策了！”众人忙问是何计，张谦却只道：“哥哥这几日不管陈希真如何邀战，切勿不要迎战，只需给张谦十日时间，便是足矣。”说罢，张谦点起两百多名精壮小喽啰，并着乔向元、阮武二位好汉，出帐去了。李君一谨遵张谦所言，这十日下来，无论陈希真怎样来营前搦战叫骂，言语粗鄙，休说小喽啰心生怒火，就连众好汉中也都是摩拳擦掌，怒气填胸，喊要出营去战，李君一都全部按下了。终于到这第十日，张谦几人终是出现于众人面前，张谦笑道：“哥哥，天基炮车可破矣！”李君一道：“兄弟这十日究竟是造出了何种创世神器，竟能如此欢喜？”张谦回身叫数十名小喽啰推来一辆战车，起名飞天车，身似战船，长有三丈多余，船头雕刻成龙头之状，船身左右两侧各装有六个铁制挂钩，每钩各书拴有一根粗麻绳，麻绳总长八尺之多，上端总接在一个布囊之中，那布囊形如猪尿包，却比船身还长，如云遮天，众人惊呼不已，不待李君一说话，张谦便附耳对李君一说了一席话，李君一听完当即点令，即刻派人去兖州向陈道子下战书，明日午时两军决一死战。李君一又指派乔向元、阮武、李全听从张谦管辖，张谦领着这三位好汉并着两百名精壮小喽啰登上飞天车，就看那麻绳所系的布囊逐渐充气变大，最后六根麻绳犹如通天绳般直立，整艘战船逐渐离地，徐徐升空，直至难见，按下慢表。

却说陈希真在府城内正与众将商讨战策，忽闻得李君一派人来下战书，陈希真心道：“李君一向来诡计多端，这几日我道法尚还未得复原，也敌不得他们两个妖道，全靠白月生的天基炮车。此番他却主动前来邀战，必定有诈，且战再说！”便当即便点军出击，天基炮车推出，两军列阵，陈希真、李君一各自出马，陈希真喝道：“叛国之臣李君一，眼下你等梁山反贼屡战屡败，到此还要负隅顽抗，我劝你尽早迷途知返，到时道子顾及昔日同为朝臣之情，尚还愿为你向上皇求情免罪！”李君一笑道：“陈道子，你圣地逼皇，求封九锡，谁是叛臣？你说为君一求情，是向上皇求情，还是为你这魏王求情？”陈希真气爆肺腑，喝道：“即是你铁心叛主，休怪道子无情！”擂鼓交响，两军互拼，天威灵怒，矢交刃伤。官军还依先前之计，交战一阵，顺势对兵，这次梁山兵马仍是追杀而来，陈希真叫全数天基炮车尽数在城门设立，但见着梁山兵马即将冲杀至炮弹降落之地，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天地之间斗转星移，那些操控天基炮车的官兵只觉得头顶似有物天降，抬头一看，不觉魂飞九霄，原是一辆战舰从天而降，正是张谦所造的飞天车。只看那车头龙首顺势脱落，一下砸落地面，直接当场将一辆天基炮车砸成粉末，那龙口裂开，里面原是满满火油，洒落一地，就看那飞天车上二百多名小喽啰不住手地射下火箭，天基炮车瞬间只做一个废物，毫无用处，城门口是化为一滩火海，陈希真见得那飞天车还在放箭，急忙抽剑准备作法，却发现自从上回和邱仁杰、戴冲二人斗法之后，自家所修炼的五雷都篆**便再无法使用，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见陈希真做不出法，梁山兵马又已杀来，官兵早已溃散而逃，王洲、邓宗弼几人根本招呼不住，正门又是一片火海，退不进城中，因西门较近，官兵只得绕至西门进城，才至西门，又只得叫声苦，原来，早有一彪梁山人马迎面杀来，为首之人正是僧继忠，僧继忠持刀纵马大喝道：“无关之人快快闪开，俺只杀那陈老道！”陈希真大惊，陈丽卿迎面挥枪叫道：“你个贼秃驴在此狂妄胡言，看我斩了你！”征尘影里，杀气阴中，二人大战六十余合。陈丽卿急切赢不得僧继忠，心中焦躁起来，急卖个破绽，把手中长枪往前一搠。僧继忠急忙将刀锋去挡，陈丽卿趁机将枪锋一转，僧继忠只一闪，那枪尖却直向僧继忠的面门刺去，僧继忠急忙将身子一挫，那枪尖恰恰的刺过。僧继忠便把手中大刀顺势一旋，旋到陈丽卿面前，提起右手，望着陈丽卿顶门上便砍了下来。陈丽卿眼明手快，早是躲开，却不想僧继忠那一刀直奔陈丽卿马头而去，陈丽卿虽是躲开，马头却被正劈成两半，只可惜那匹枣骝好马，竟是这般战死沙场，陈丽卿不及防的摔下地去，僧继忠大刀又要来砍，陈希真只得也炼起所修妖法，披头散发，叩齿作法，霎时团团黑云将众人平地卷起，是要逃回府城而去，众好汉都是大吼道：“陈道子休逃！”可惜苦无办法，原来自上回复泊良被栾廷玉飞锤重伤后每日咳血，伤势愈重。杨玟用尽毒法也无力回天，是因栾廷玉飞锤带毒，若是被击伤，便是当时不死，也要遭缓缓毒杀，傅玉也是深得其亲传，故而那次飞锤助云天彪暗算关胜时，关胜左右都是必死无疑。然杨玟却道：“我在山寨时曾听得孔仲兄弟说起过，有一味世间秘药——清修散毒丹，乃是孔家秘药，世间百毒皆可破，可以医好泊良兄弟伤势。”众好汉虽是喜得可救复泊良，可是眼下战事吃紧，便是快马去请，来回这些时日，也是来不及了，只得让邱仁杰驾云先送杨玟、复泊良返还梁山。可戴冲前日与陈希真斗法时也身受重伤，如今伤势刚好，怎能再来动法？

众人却突然听得四周摇铃声响，方才发现戴冲早已站在城前空地上，撰铃念咒，李君一大惊，急忙去拦，却被戴冲抬手用道风墙凭空隔开，李君一大惊道：“戴冲兄弟快些住手，杨玟兄弟说过，你伤势才好岂可再大动咒。”其余好汉也是纷纷要来拦下戴冲，戴冲见了，反倒是两眼泪流，笑道：“戴冲漂泊四海二十年，上山又得了清让哥哥器重二三年，再得君一哥哥替天行道之举，又得做了这两年好汉，戴冲感激在心。四海八荒，原只有山寨肯纳我戴冲条路，今番便让戴冲为各位哥哥助一臂之力罢！”殿清让奋力突破那风墙，却突破不得，只得隔远拍墙大呼道：“兄弟莫要做糊涂事，快些住手！”戴冲似没听见，恰好陈希真那团黑云刚要落于城墙之上，戴冲大叫道：“众位哥哥，我们梁山旗下一拜，今生许誓不分开，原谅戴冲先走一步！”说罢，戴冲将神铃放在胸前，咬破中指，脚下风起怒号，将戴冲浑身包裹，戴冲大吼一声，平地卷起一团风球，如流星般撞上陈希真那团黑云，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陈希真这一众人纷纷摔在城墙之上。再看戴冲已是如枯叶般，跌落城墙之前，不知是死是活，众好汉悲愤交加，泣不成声。殿清让重瞳泣血，驾马举锤首当其冲，高声道：“众位兄弟，且随我冲，为戴冲兄弟报仇！”梁山大军人人振奋杀敌，架好云梯，攻向城府。毕竟这戴冲性命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两员官将：

王涯、张彧